第七章：家庭，乱麻(1/1)

齐家还是一栋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房子占地不小，在那个时候算是体面的住所，然而到现在已现破败的趋势。背对着马路，正对着自家一洼菜田，再远点就是队上人家的一大片的农田，播种的季节时放眼望去只见连成片的小苗儿随风而动，像是随时都要被风吹走似的，又像是迎着风展示自己蓬勃的生机。生活在这里一年，心情会很好——便利的交通，虽在马路边上却很安静舒适，吃着自己种的菜，想吃什么了，两分钟就能买回来，有一个能干的婆婆，家里家外弄得井井有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苏月知道，人要知足。可是苏月在这里不是生活一年，而是生活了7年（恋爱了两年），农村人没有什么七年之痒的说法，只是苏月每次下雨天看着外面下大雨，走廊和厨房下小雨的情况就想叹气，她总担心有一天整栋房子会在某个大雨磅礴的晚上轰然倒下。当然，这座房子其实很结实了，很多八十年代的房子早就破败不堪，不能住人了，而这栋房子却依然坚挺，确实不容易。

晚上苏月回家后第一件事照例检查齐衍的功课。最近这几天齐衍还算听话，每天的作业按时完成了。苏月还是很欣慰，儿子到底不是无药可救的。和齐衍、齐灵馨玩闹了一阵，厨房的齐母就叫吃饭了——现在的苏月其实和结婚前的苏月依然没有什么两样，从做家务这点来说，每天除了上下班，带孩子之外，依然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从这点上，苏月其实很感谢齐母的。苏月走进厨房“妈，方舟不回来吃饭吗？”齐母利索的切着葱，“不知道，你打个电话”苏月道：“嗯”苏月拿出手机，手机响了很久，总算接了，每次都是这样，苏月心道，是有多忙？明知道是家里的电话每次要么不接，要么要过很久才肯接电话。电话那边齐方舟的声音响起：“不回家吃饭了，你们吃”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苏月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道：“妈，方舟不回家吃了，我们吃吧。”齐母瞟了苏月一眼，“方舟最近忙得紧，前面为了你爸的丧事耽搁了挺久，有好多户人家在等着呢”齐方舟是做油漆工，这个工种说白了，只要有足够的事做不愁没有钱，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事情做。事实上哪会有那么多房子要装修？到底是有限制的。苏月小抿唇，低声说道：“我知道”说罢，端着菜出去了。齐方方在学校住宿，这几天不回来，在家吃晚饭的就只有齐父齐母及苏月带着两个孩子。有孩子的饭桌上永远做不到食不言，齐灵馨今年2岁，已经能自己吃饭了，但有个小毛病，总是先吃菜，一定要把菜全吃完，才肯扒白饭；齐衍在饭桌上永远是最忙的那一个，一会要喝水一会要上厕所，一会还要跑去玩会游戏，苏月在一顿饭吃下来都觉得心力交瘁。吃罢饭，齐父出去散步，齐母也匆匆走了，这时候她早约了人一起跳广场舞的。没一会，齐方舟回来了，回来后与忙着督促齐衍洗手的苏月擦身而过，齐方舟看都没有看苏月一眼，就直接钻进了房间。等齐衍洗完手，苏月带着两个孩子上楼去看电视，这期间齐方舟都没有上来，苏月也没想着去楼下看看，反正他是要上来睡觉的。等到十点，苏月哄着两个孩子睡了，自己刷微博刷到无聊，就望着望着门发了呆，听着夜里寂静的虫声，楼梯上却没有脚步声响起，苏月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想着休息会，慢慢的睡着了。等第二天苏月睁开眼睛，她用混沌的脑袋思索了几秒，然后转过头，初秋的阳光在窗帘处徘徊，照得屋内恍恍惚惚的，苏月搜寻了很久，只看到旁边的被子凌乱的摊在床上，也许是回来睡了，也许是没有回来睡过，谁知道呢？苏月自嘲地想。

早上苏月很忙，除了要洗完自家四口的衣物，还一定要督促齐衍把早餐吃完。因为你不看着他吃，他立马就溜了，你看着他，他又会撅着嘴对苏月抱怨：“我不要吃那么多!妈妈，你是喂猪吗？我不要变成小猪！”这个时候照例是找不到齐方舟的。但齐母一定会走过来，要喂他，苏月一如既往的阻止了齐母，为了喂饭这个问题，苏月甚至和齐父齐母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现在再老话重提也没有意义。齐衍确实不争气。苏月很烦躁，她一烦躁起来就很暴躁，再加上上班时间快到了，苏月没怎么思索，两巴掌像雨点一样啪的打在齐衍的屁股上。世界安静了一秒，下一秒立刻响起齐衍惊天动地的哭叫声。苏月直到临出门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齐母那责备的眼神无形的落在自己身上。苏月骑着电动车走在路上的时候在心里想：我到底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苏月觉得自己像只困兽，在婚姻这个笼子里死命折腾，无人帮忙，无人能够把她救赎，只能任自己苦苦挣扎无果后，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