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鱼目(1/2)

火堆旁只剩下了阿四和幾寻。阿四一时心下觉得窘迫，便起身也要走，幾寻一把拉住阿四，

“阿四，别走，陪我说会儿话。”

阿四不知道幾寻要说什么，低头一杯一杯的喝着怎么也喝不完的酒。刚才幾寻提起喂鱼的时候，忽然想起哪里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清是哪里，幾寻当初历劫，按理说该是在凡间寿终正寝后才能返回天庭，可按照幾寻的说法他与自己几乎是前后脚就回来了，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试着问道；

“你凡间的劫就算完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了，亏了你那坛桑落酿，不然还真没这么快！”

“关桑落酿什么事？”阿四有些惊讶，脑中一闪而过，那晚三哥给带的那两坛，她还特意给珣戟留了一坛。

“你当真不知那桑落酿虽不比灵草仙丹，却是神仙酿的酒，不是凡品寻常凡人自然喝不得！”

“可可珣戟他喝了啊！”像是有什么事物拨云见雾般，隐隐在阿四脑中显现开来。

“是啊，珣戟喝了，所以我提前归位了！”幾寻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却并不打算接着往下说了，反噬的事情早在归位的时候就已经显现了，那晚阿四在山洞中找到幾寻的时候，他受到并不是寻常刀剑伤，而是生生受了十八道天雷，若不是他提前有所准备，怕是阿四找到他的时候已经体无完肤了，却也刚好遇到行刺偷袭，两厢对应了。

阿四震惊的看着幾寻，大脑不停的在回忆当时的种种，一幕幕。

“你你那时就归位了？那后来也是你？”阿四顿时觉得有些恼怒，当时他为何不与自己说明，顿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脸上气鼓鼓的透着恼怒的红晕。

幾寻见阿四真的恼了，急忙安抚道：

“是我，可我并不曾欺骗于你，珣戟本就是我。当时我本想与你先说清楚，却又怕你牵涉其中，徒增变数，只想着尽快结束这个劫，再回头与你解释。

后来皇帝利用我娶十公主，也就是司幽的转世，来消灭相府，我却并不知十公主竟找到了你，大婚当日我在人群中见到你，便知不妙，就让清池去寻你，就已经寻不到了。当晚相府大火，我假借毒酒之名脱了鞘，便来寻你。”

阿四脑中顿时觉得有些浑噩，她想起当时那个九皇子禛说的话，她并不怀疑幾寻所说有假，可是那个九皇子禛又有什么理由来骗自己。就这手里的酒坛直接倒入口中，她需要理一理，当时心心念念的珣戟变成了幾寻，还是她自己一手促成。

幾寻望着火焰灼灼的火堆，有些黯然的说：

“阿四，你可知，鱼昼夜未尝合目？”

阿四疑惑的抬头，望了望幾寻，他的侧脸在火光下轮廓分明，如刀削般硬朗。

“那你可曾，思念一人昼夜不寐。”

幾寻沉沉的嗓音在暗夜中绵柔的响彻在阿四的心间，夜空静谧，繁星闪耀，似一滴浓墨，在清水中氤氲散开，丝丝缕缕侵染着清水。

“珣戟”阿四有些怔怔的呢喃。

“是我。”幾寻回道。

阿四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心中有些闷闷的痛，她想起，她曾在别苑的时候，盼着珣戟能早些来找她，她也曾，昼夜不寐。

眼角有清泪流淌，那时的思念，有些刻骨的痛。

恍惚间有人抱起自己，霎时天晕地旋。

幾寻抱起阿四，把她放在她自己屋舍的床榻上，听着她口中喃喃的叫着‘珣戟，珣戟’，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疼痛，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吻去了她的泪痕。

许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能念着珣戟，也好过什么都忘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待阿四收拾完毕，看到三哥和幾寻早已等在院中。三哥今日一袭绛色天蚕丝玉锦长袍，长发半披，其余以一根青玉簪绾起，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倒是幾寻，让阿四着实意外，他今天穿的分明是那日在合虚山下，书生的一身装扮，青衣蓝衫，头顶玉冠，一双手骨节分明，只是脸上多了一丝仙气硬朗。

见幾寻回望，阿四避开了眼前的耀眼。

待好一会儿，才见龙萫从屋舍中走出，一袭淡蓝色轻纱罗裙，衬的人也活泼明朗许多，倒是看见阿四今日的一袭月白长袍，做男装打扮，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阿四以前跟跟三哥来凡间时，没少着男装，会方便很多，三哥见怪不怪，倒是幾寻，眼中多了几分探寻。

一行四人来到玄菟郡的后山，阿四见山下氤氲缭绕，显然不是平常所见的山岚，更像是一种瘴气，颜色隐隐的发黑。

幾寻口中念诀，试着拘了一次这一带的土地，可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有凝重说道，心下暗忖：

“土地好歹也算个仙职，寻常妖物不敢贸然侵犯，这山上的妖物到底有倚仗，如此胆大。”

“我们如果就这样进山，恐怕会打草惊蛇，若是被发现，让那妖物遁了，就不好寻了。”风泽看了眼幾寻，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山中的瘴气太重，若是普通凡人，必会致幻，眼前所见皆是幻境。我等虽是仙体，也需小心行事，不可单独行动。”幾寻说着，便让几人敛了周身的仙气，如果有妖物接近，气味与普通凡人无异。

进山的时候，三哥走在前面，龙萫和阿四走在中间，幾寻走在最后。

越是往山上走，瘴气越重，林间不时有各种野物驻足盘桓，不知是否是阿四多心，总觉得这山里的野物都长的比普通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