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鲁老员外的施粥灶(2/2)
戒,向善之人,怎么能因为一点得失而回头向恶去索取呢!”鲁老员外的话虽平淡却掷地有声,让大半个费罗城的人都更加深服其德。仨女虽各有残疾,却谁都不曾让鲁老员外费过心思。大女儿永善虽然没有见过一丝光明,却凭着一双灵敏的耳朵而把纺车摇得飞快,纺出的线一丝不差;二女儿永美尽管听不到声响,却照样眼疾手快把纺锤拨得上下翻飞,织出的布纹丝不乱;三女儿永真虽然不能发出动听的声音,却能凭借一双灵巧的手用绣花针在布匹上绣出美妙的图画,那技艺连费罗城里最优秀的画师都自叹费如!
现在三个女儿已经把布缎挂满了半个庭院,遵照鲁老员外的吩咐,姊妹三个要齐心协力用布缎绣出一帽费罗城的全景图。永真仅凭着自己的记忆,就已经把大半个费罗城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布缎上了,图中房舍街道,花草树木,形象逼真,简直与现实毫无二致。就连图中的人物也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斗斗罗时常跑过去看看那画里有没有绣上自己,当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里的各个角落,甚至于连潘瞎子都已经绣在了上面好久了,斗斗罗非常着急,不时地催问:“啥时绣到我?”永真看看斗斗罗,只是抿着嘴笑。
今天,斗斗罗又重新审视了一遍永真的刺绣,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影。他凑过去,蹲在了永真的旁边,看着她正专心致志地绣着积善塔。积善塔位于费罗城的中部,费罗大街的中间,是全城的地标性建筑。积善塔结构简单,又古朴伟岸,据说是费罗城的镇恶之塔——只要塔屹立不倒,就会指引费罗城人心向善,并震邪避恶,保佑全城和睦太平。如此玄虚,也并非空穴来风,人们只所以能对积善塔虔诚膜拜,缘于它确有不为人知的神奇之处。很早之前人们就发现,在塔尖之处嵌有一龙眼大小宝石,平日里无彩无光,暗淡无奇。只有用跛脚县令图耳奇的施令牌远远地一照,便会发出蓝色光芒。人们确信,这蓝色的光芒就是能带给费罗城幸运的光芒,也只有拥有能使其发光的施令牌,才有资格统领全城,安服百姓。因此,施令牌在费罗城也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施令牌的出现,也就是民意的出现,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遵从。既然积善塔拥有如此崇高的使命,就该得到精心的保护。塔塔木就是它的守护神。从积善塔底层顺旋梯而上,可直达七层塔塔木的家。塔塔木夜间巡更,白天就在塔内饮酒卧眠,从未离开过半步。塔的七层东西各开有一扇窗口,每天午后,塔塔木酩酊大醉时喜欢坐在厚厚的窗台上,把一条腿伸出窗外,闭目养神。曾经费罗城的人都担心过烂醉如泥的塔塔木终会有一天从上面摔下来,发生不测。但事实证明,人们的担心实属多余,这么多年来的午后,当你经过积善塔,如果从东边的窗口上看不见塔塔木的那条腿,就一定能从西边的窗口上找到那条腿。塔塔木虽嗜酒如命,却从未因酒误事。
看来永真手下的积善塔已几近完工,尖尖的塔顶直耸入天,在图中显得鹤立鸡群,分外惹眼。但斗斗罗总觉得图上少了点什么,他想应该在塔顶的窗口上画一条塔塔木的腿,虽然这一想法有些滑稽,但却更符合费罗城人的记忆。永真显然并无此打算,但她却好像又另有安排。斗斗罗非常不解地注视着永真那只纤细却灵巧的手,看着她手中的绣花针飞快地在本已完工的塔尖上绣着什么东西。终于,斗斗罗看出来,那是一只鸟,一只站在塔尖上的黑色的鸟。当永真熟练地为那只鸟点上两个眼珠时,斗斗罗惊讶得几乎叫起来:“错了错了!你怎么能把巴巴拉绣在塔顶上呢?!”斗斗罗气乎乎地想,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巴巴拉是睡在我家阁楼的隔板上吗?
永真对斗斗罗的抗议毫不在意,依旧一脸微笑。永真的笑悄然无声,却又眉色轻扬,如木兰花一样清淡而又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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