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梦(1/2)
“渐离?”白云心弦一跳,犹如一支离弦箭矢奔向那个高瘦身影。
可待白云追出后,那行髻霞弟子早已没了踪影。
张子山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没好气地说道:“白云你跑啥,不喜欢的话就不换了呗。”
白云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神思恍惚。
“你追那几个长虹峰的弟子作甚?”张子山好奇地问道。
“长虹峰?真的是渐离?”白云喃喃自语。
“长虹峰是髻霞山上的第二大峰,香火鼎盛英才辈出,刚才领头的正是齐于正师兄,他是孔师叔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张子山说道。
白云哦了一声,脸上泛起黯然之色,但如昙花一现一闪而过,稍稍平复心神后又缓缓转过身返回莲花台。
张子山亦步亦趋娓娓道来:“白云,虽然你不肯与我交换宝贝,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捋个清清楚楚,佛与道自八荒之初就是老死不相往来,道家思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清静为天下正,提倡清静无为。反观佛教四圣谛:苦,苦集,苦灭,灭苦之道。佛道根之不同,殊不相通,佛道双修乃禁忌之海,你手上这条紫檀木珠为佛家之物,切不可让外人看见。”
白云神思郁结,念念不忘那个高瘦人影,无心于张子山的长篇大论,只是微微点头作答。
张子山秆黄叶落心不死,十足那粪筐上的窟窿,死心眼,唠唠叨叨地在白云耳边吹嘘他手中的山河扇。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张子山素来都觉得无伤大雅,况且是为了举世无双的东海檀木,只不过眼前之人已不是用冷屁股一词就能简明扼要,简直就是一茶米不进的木头桩子,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后张子山口舌干燥,知道撼昆仑容易撼这人比登天还难,便不再浪费口舌耍嘴皮子,自顾自地把玩起手中的扇子。
讲道结束后,回到飞来峰时已是天黑,吃过了晚饭白云回到房间,坐在竹编的椅子上完成今日尚未完成的功课,雕刻从潭底摸起的火卵石。
依李峰所言,白云要在火卵石上刻上一个道字,这才算是完成了一日的功课,可看似简单的手活却对雕刻者有着十分高的要求,除了出众的指力刀功还讲求一个静字,心境波澜不惊才能刻出好字。
白云左手拿住火卵石,右手捏着颇重的刻刀,这种刻刀的材质为髻霞山上的金刚石所造,坚硬无比削铁如泥。
可纵然是如此锋芒凌厉的刻刀点落,光滑的火卵石面也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刀痕而已,白云双指一起一落,依旧又落下一道不明显的刀痕。
雕刻属细活,饶是诸如手艺五花八门的雕刻大师,完成一件石雕往往也要花上数年或十年的时间,因而常年累月养成了不波不漪的心境,下刀如有神。
白云雕工浅薄,既要控制力道又要保持下刀不乱,不到盏茶功夫手腕又酸又麻,但仍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约刻了一个时辰,光滑的鹅卵石表面上才看得出一个浅浅的道字,白云放下手中的刻刀,揉了揉酸痛不己的手腕和手指。
无意间白云的余光落在手腕的紫檀木珠上,又想起了今日张子山的那番言语,佛道根本之不同,殊不相通。
白云握住珠子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起灰衣老僧把紫檀木珠戴在他手上的那一幕。
咝。。。一丝寒意从紫檀木珠涌出流入少年的体内,并于一瞬间游彻周身脉络。
与那日在山溪旁呼吸吐纳时的情形如出一辙,少年的周身经脉仿佛都被冰冻了起来。
下一刻时空变幻,少年坠入莫名深海,周围是冰冷刺骨的海水,上离海面千丈万丈脚下深不见底。
一切都出奇地死寂,白云奋力地向上游,但无论怎么游都游不出这片无边深海。
有阳光透过层层海水照下,光线飘忽明灭不定。
孤寂的海无声无息,吞噬着浮生万物,寂寞的灵魂在肆意咆哮,白云渐渐地放弃了挣扎,双手环抱着膝盖任由身躯浮沉,宛若坠入了无尽深渊,无依无靠浮沉流荡。
在海底深处传来了一股平静的声音:“你为何要放弃?”
“难道你就这么的脆弱?”
“孤独真的这么可怕吗?”
“孤独?哈哈哈……”
“你是谁?”白云缓缓抬起头。
“我是谁?我怎么知道我是谁?”那股声音森然冷笑道。
四周再次昏暗了下来,适才若隐若现的光线了然无踪,白云再次完完全全置身于黑暗中,冰冷的海水让他窒息,一对巨大的猩红灯笼凭空出现在眼前,冰冷幽深,后知后觉竟然是一双骇人的血眸。
面对眼前的未知生物白云毫无惧色,叹了口气笑道:“你也很孤独对吧?”
那双灯笼大的眸子骤成一线。
“孤独真的很可怕,对吗?”白云的双眸变作了深邃的空洞。
那头隐匿于黑暗中的怪物狂笑不止:“我孤独?哈哈哈,开玩笑,我踏遍天下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腥风血雨,我又为何孤独呢?”
白云正要回答,可那灯笼大的眸子悄然暗了下去,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一切又重归寂静,漆黑的海,寂静的海,孤独的海,那张枯黄慈祥的脸历历在目。
“小师弟。。。”
漫无目的浮沉于无边深海之际,白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
白云猛地睁开眼。
空荡荡的房间正如空荡荡的心,原来只是一场梦。
“小师弟,今天是不是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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