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小意思(1/3)
天光炽目,白而亮燥。
一人登堂入室,穿庭过院如入无人之境,好不放肆!
此乃衙门内宅重地,戒备何其森严,那人所过之处当即人人侧目——
人是白衣乌发,眉清目朗,正是天地逍遥一散人。
府中人皆点头哈腰,恨不能够给他跪下,也只有叶先生才有恁大威势气度,犹如山林王者一只巡视自家专属领地——
当然后头还跟着个吕大人。
吕大人头顶乌纱,鹭鸶朝服,革带佩绶,踱四方步:“咳咳!”
用朱大少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人,一看就是个大官儿!
正是名州知州吕不清,人称吕老虎。
其人面相清癯,五官端正,可说道貌岸然,与其次子吕应德是有七分相似。
只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活脱脱儿又是一个吕应松。
当然吕大人就是吕大人,并非吕家一双犬子可比,你看他眼角皱纹道道,那是智慧世故的纹理,你看他二目炯炯有神,那是机巧奸狡的眼神~~
吕大人满面堆欢,低眉顺眼:“叶仙长?叶仙长?”
叶仙长不理,自打进了府衙大门叶仙长就没拿正眼瞅过吕大人:“qín_shòu!”
吕大人暗自咒骂,背后狠狠剜过一眼:“叶仙长?叶仙长!”
就像狠狠捅过两刀!!
是的吕大人只能忍气吞声,吕大人怕他怕到骨头缝儿里!这个人,不,应该说是这个渣吕大人根本就得罪不起!这个人渣阴险狡诈,向来只有他占吕大人的便宜,吕大人捧他敬他拿当祖宗一样供着养着就这他还不知足,不知足!就是这个家伙,隔三岔五敲诈勒索,跑到府衙混吃混喝,每每提及此人吕大人便即无名火起!事实如此,吕大人对他已然仁至义尽,就说那十里香街的百花楼八年间整整出了七十条人命案子,还不是吕大人想方设法一一给他摆平?他还要怎地?还要怎地?
还要怎么地!!
吕大人愁白了头,原本不是这样子。
原本是他在拍吕大人的马屁,他要花大把银子来孝敬吕大人,要经常性地邀请吕大人楼子里头花天酒地。现在可倒好,完全变了味儿,现下吕大人给他送银子他都不要,说要金子?现下吕大人想拍他马屁他都嫌弃,说手太脏!做人,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小人得志便就忘恩负义,现在的吕大人早就已经和他绝交了,与这人渣一刀两断,更恨不能生啖其肉活剥其皮挫骨扬灰令其死无葬身之地!
以正吕大人之清名——
以还与世间公道,证鉴天地之良心!
可是不能,实不敢也,因为这人渣前二年不知怎地居然攀上一高枝儿~~
是一大人物。
一个强硬无比后台,比天王老子还牛逼!
就此人渣变作qín_shòu,翻身反倒骑了老虎~~
正厅。
上坐。
好茶。
放人。
金口开了,只一句话:“放人。”
“仙长啊!叶仙长!”
吕大人眉拧一处,满脸为难:“兹事体大,不好办呐!且容本官上报朝庭,禀明案情斡旋一二,您看——”
“放人。”
“昨日莫府闹妖一事,本官是委实不知,只可恨一双犬子自作主张:“哎!”
吕大人面容悲戚,哽咽说道:“平白作下祸端,如今一疯一傻!仙长你说,你说你说,我滴这颗心呐~~”
“放人。”
“好好好,放放放,仙长开恩,仙长开恩呐!”
吕大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仙长神通广大,还请高抬贵手,先行救下我那一双苦命孩儿,呜呜呜~~”
“放人。”
吕不清一窒!
心说果然qín_shòu,恁地人渣,蹬着鼻子踩上脸,眼珠子长到南天门!
正如此,要知道吕大人彻夜未眠,心中是忍受着多么巨大的悲痛情绪来处理这一桩突如其来的弥天大祸!
吕大人含羞忍辱,肚里大骂脸上赔笑:“仙长不必动怒,且听下官一言——”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百般冤屈,含泪泣诉!
身份架子越放越低,无非两只犬子那是父慈子孝,左右顽皮胡闹,还得多加管教?
面子那是越给越足,仙长可是大神自然悲天悯人,可怜天下父母,心疼孝子贤孙?
“放人。”
“放屁!”
吕大人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好你个姓叶的,休要欺人太甚!”
先生稳如泰山,仍只一句:“放人。”
“你!”
吕大人深吸一口长气,额头青筋暴起:“好!好!好!”
旋即二人四目瞪视,一时场面僵冷胶着——
不一时,吕不清败下阵来:“咳。”
又自缓缓坐回椅上,满头满脸满是颓丧:“我知,我知!知你倚仗天师威名,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说话无奈一笑,诚恳说道:“话虽如此,案情未明,事关乎本官身家性命,纵今日天师大驾亲至,吾亦,吾亦——”
“如何?”先生笑容可掬。
“这!”
吕大人吃一惊,旋即失笑:“仙长莫要说笑,天师远在帝都,便即驾鹤而来尚须三天两日,这——”
驾鹤?
先生一指。
几案之上两盏茶。
茶水犹温,雾气轻袅,一盏忽就汁水翻腾,无火自烹汩汩如沸。。。
不过转眼功夫,一物“嗖”地飞出,势如巨鲸破水,划出一道美妙弧线:“啪嗒。”
掉落桌上。
却见指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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