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临江夜行(1/2)
傅儇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着跑到了河滩一处废弃的瞭望寨下,她气喘吁吁,一只手腕还被连忱拽着,另一手扶着柱子,说什么也不走了。
连忱也不着急催她了,放开了手,倚着瞭望塔的柱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事急从权,唐突傅小娘子了。傅小娘子不妨说说,你和那位老丈是什么关系?”
傅儇喘着气,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听他此言,剜了他一眼:“你一直听墙角还问我?我不认识他。”
连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傅小娘子,今天晚上的事,第一我没听墙角,第二我救了你。我也不要你说感激,你倒是说说你大晚上从驿馆出来见他是为什么?”
傅儇这时回过神了:“你知道我是谁怎么还这么盘问?你也住在驿馆吧?你跟踪我出来又是为了什么?”说完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不自然。
傅儇噗嗤笑出声。才意识到面前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
连忱绷着脸看着她:“傅小娘子,在下并没有跟踪你,你若实在不肯说,我先把你送回去,我还有正事。”
傅儇冷静道:“你自称叶啸,用着浔阳叶氏的伞,又出现在忠州,还能住在驿馆,我想想,襄州离这不远吧?”说着觉得颇为好玩,目光故意在他脸上打了个转,“连三郎君?”
连忱见话已说开,也不掩饰:“傅小娘子请自重,连某还不知道……”
傅儇盈盈一福,乖巧抢话:“奴单名一个儇字,排行第五。既然话已说开,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老丈尸首?”
“不用处理,杀他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善后了。我先问你的问题你还打算回答吗?”
傅儇简直要翻白眼:“我已经说过了不认识他。今日白天在酒楼,他撞了我,又给了我一张字条让我单独去见他,我也是觉得有蹊跷才去的,没想到人就这么死了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那你就一个人出来?剑南王府的人呢?还有白天跟着你的古亭的使女呢?”
“你说白练姑姑?我自然知会过,明日卯时为限,我若未归,会放信号给他们的。”傅儇说着撇撇嘴,“现在放心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忱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的身份似乎无可怀疑,可她做的事说的话都不像是傅家小娘子该做的。连忱想起听见姓许的老头喊她什么“少庄主”,再看眼前傅儇的面容,竟觉得似曾相识。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想起襄州阡陌之上,一骑紫衣翩飞,女子回首顾盼,隔得远了他看不清她面纱之下的容颜,可今晚看到傅儇,却觉得那日面纱之下的女子就应当是她的模样。
连忱将事情删减作一句话,沉声道:“我从襄州追查一个案子,追到了那位老丈身上。”
傅儇问:“那你知道方才是谁动手杀了他灭口?如此的隐匿功夫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连忱摇头:“不知道,我跟着许老丈到的,那个人应该还在之前就一直在那里等候。”
傅儇刚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突然被他拉到柱子背面噤声道:“嘘——”
傅儇压低声音抱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言不合就拽人?”
连忱的手此刻正隔着衣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傅儇感觉自己的手腕突然变成一块烫红的烙铁,被他迅速地丢开。
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响也愈来愈大愈来愈杂乱,像是有来来往往的人抬着重物。
“这是在装货卸货吗?可卷云渡早已搬迁,这儿都废弃了啊。”
连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听不远处有人声:“来快点啊,上船咱们就走了。”
另一个声音问:“张哥,这黑灯瞎火的,咱们这趟装的是什么非得晚上出发。”
张哥打了问话那小子一下:“这是你小子该问的?咱们赚钱替人拉货,白天又不是没让你们睡够。”
声音渐渐又远了:“张哥你别打我啊,我这不是担心嘛,我家还有七十岁的老娘要我养呐。”
“拉货到滁州,跑得那么熟的路,能有多大的事……”
连忱对傅儇说:“我跟过去看看。”
傅儇点点头。
连忱觉得有些尴尬:“我是说我打算跟上这趟船,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傅儇也感到了尴尬,极力化解道:“我今晚不回驿馆也无大碍,”说着解下一个精致的荷包,取出几粒香料扔在地上,“白练姑姑会知道我在这没事的。嗯?你刚刚说什么,跟上这趟船?那我们得快点。”
说话间已经跟着连忱的脚步挪到了近船的浅滩上。
浅滩上两人到三人排队乘小舟划到大船处登船。连忱手脚麻利地打晕了队伍末端的一个人,傅儇受到启发,拖出另一个也打晕了。连忱对她的自觉加入表示无奈,偏头示意他们得抓紧时间。两人迅速扒拉上船员的衣服,再糊了些河泥,登上一只小舟。
傅儇熟练地解开棹子划了起来,低声阻断了连忱欲言又止话:“你是不是想说本来不想带上我的但看这情形只得求助我帮忙,不然人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就你一个人尴尬?”
连忱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我本是想说,想不到傅小娘子你船划得这么好,后来已经想起你是在古亭长大的就没问了。”
傅儇此刻看着水面里的大船若有所思:“这船吃水这么深,这里废弃的卷云渡都没办法让它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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