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如刀割泪成殇(3/6)
静无波,一如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寒冷。景璃轩可以看见林嬷嬷脸上的变化,从愤懑,到失望,再到她听见景琉轩的语气兀自平静无波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林嬷嬷眼角一瑟,高举着的手颤得越发强烈,继而再次往景琉轩的脸畔抽去。景璃轩长大双眼,脚步下意识地挪前了一步,却又停止了下来。
只见林嬷嬷的激动已稍平伏,此时苍老的脸孔已然是一片绝望的苦涩,淡淡道:“嘉阳,嘉阳他是否已然不在人世?”林嬷嬷的声音已然沙哑,说到最后还带着剧烈的颤抖。
这一个问题仿佛是雷一般打在景璃轩的脑海,她知道林嬷嬷育有一子,也知道林嬷嬷最挂念的便是她的孩子,只因她的孩子身在美国某大学进修,所以这几年来林嬷嬷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只知道林嬷嬷的儿子偶尔会发封电报给林嬷嬷嘘寒问暖和保平安。每当林嬷嬷收到儿子所来的电报,总会笑逐颜开,高兴一整天,所以景璃轩对她两母子一事也略知一二。
如今林嬷嬷竟说她儿子已经身亡,这些不能接受的事实在同一天内一一地打在景璃的心上,全部事情还跟景琉轩脱不了关系。景璃轩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继续默默地伫立在正厅门外,看着听着里面的一切。
这时候景琉轩没有说话,林嬷嬷也已经得到了他的默认,确定自己的孩子已经身亡,不禁脚下趔趄,景琉轩随即伸手去抓住林嬷嬷,只见林嬷嬷甩开了他的手,眼里竟是憎恨。景琉轩只默然地伫立在原地,像座完美的石雕,一动也不动,眼里竟在顷刻间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林嬷嬷怒目嗔之,颤声道:“为什么你要骗我?”
景琉轩面无表情,眉宇间一片黯然,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林嬷嬷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如月中银光,如飘零花瓣,一切竟是平静的伤痛,一切都来得如此难受,来得如此平静。她嘴角一动,心里泛起了撕裂般的痛楚,痛得仿佛将她一片一片地撕碎,道:“每当我告诉嘉阳要去美国探望他的时候,总会收到他的电报说担心我操劳,不许我去,早前我还以为嘉阳是出自一片孝心,也没什么怀疑,不过四年了,以嘉阳对我的孝心,即使我去不得,他也终不会一次也不回来看看我的。”
景琉轩缓缓地将头垂下,双手攥得紧紧的,那或许是镂刻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他守得最累最痛苦的事实,他在这四年来极力去忘却的画面在此时尽是一点一滴地浮现在他眼中……
林嬷嬷伸手去抓着景琉轩的胳膊,一股子痛楚传上了他的肌肤,他仿佛不觉一丝的疼痛,淡淡道:“对不起。”
此时林嬷嬷松开了手,朝后退了几步,她已经确定自己的儿子已经身亡的事实,一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脑海“嗡”的一声,竟是一片空白,一阵天旋地转袭了上来,看似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只见景琉轩在顷刻间抓住了林嬷嬷的身子,林嬷嬷被他抓住,也不知什么力量让她醒了几分,连忙推开了景琉轩,冷冷地望着他,喊道:“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若不是我花钱使人查探,只怕你还要瞒我一辈子。”
景琉轩轻蹙眉头,显然已经无法承受心中的负担,连颀长的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林嬷嬷跑前去抓住景琉轩,呜咽道:“夫人本是无心计之人,她绝不会骗得了我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求求你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景琉轩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那仿佛是他一辈子中最痛苦的回忆,每一个字便如针一般地砸在他的心田,道:“四年前,父亲非常看得起嘉阳哥哥,还出钱让他到美国念大学。”
林嬷嬷默然颔首,仔细地听着景琉轩的每一句话,或许是想找出一丝破绽,来反驳自己的儿子已然身亡的事实。
景琉轩的嘴角也开始颤抖起来,如星的双眼绽放出晶莹的亮光,道:“当时嘉阳哥哥刚出门不久,父亲就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原来嘉阳哥哥去美国所乘搭的火车出现了状况,临时取消了行程,当时父亲与我正打算出门去攀登孥洛山,父亲便心血来潮,到火车站接过了嘉阳哥哥后便一同前往孥洛山。只因当时母亲怀有身孕,你已经与母亲一同到医院做检查,所以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嘉阳哥哥去不成美国的事。”
这一字一句的话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将景琉轩压得快要窒息一般。林嬷嬷枯槁的脸畔已经越发苍白,景琉轩继续道:“我们三人一起去到孥洛山,本来是开心的攀山活动,却因一场意外,变成了一场无可弥补的悲剧。”
林嬷嬷的双眼已经空洞了起来,甚至连泪水也忘记了要流,每接近真相一步,她的心便恸得越发剧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琉轩咬住了唇瓣,隐约有血珠溢了出来。他的双手兀自攥得很紧很紧,连手上的指甲也沉沉地陷入了皮肉之中。那是他一辈子最痛苦的回忆,但此时却不能再对林嬷嬷隐瞒,所以这对景琉轩来说,无疑是一个残忍的折磨,几如凌迟,继续道:“我们在攀山时遇到倾盆大雨,山路变得很滑很滑,父亲一时失足掉落悬崖,幸好我及时将他一手抓住,而父亲整个身子便半悬在山崖上。”
景琉轩的声音已经一片沙哑,那些险峻的情景仿佛兀自历历在目,四年来犹然忘却不了。林嬷嬷听及
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