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风舞雪(1/2)

随着竹林竹屋的消失，天地间一片萧索，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始之时，黑云滚滚，没有一丝生气。让人说不出的压抑与绝望。

梦珏奇道：“怎么我扔个小小的杯子，就有这样大的威力不成？”

“明明是你把这里的幻境打破了，奶奶的，爷爷我好不容易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却被你打破了，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碰到你还是倒了十六辈子的霉了，你这小畜生，有空怨我，倒不如想法子出去，你不是一向能吹，怎么不把这里的天吹破呢？”

“你骂谁小畜生？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识好歹。”

两人正自争吵，谁也未注意，此时漆黑的天际，陡然显现一道白光，迅速向下坠落。穷奇喊道：“小心。”

梦珏只觉身子犹如被雷电击中，耳边响起长生哇啦哇啦的喊声，接着便陷入迷蒙之中。飘飘荡荡，不知自己去向何方？

她不是上古的神祗，亦不曾见过天地初始的模样，但是听他师父偶尔提及几句那时的天与地。记得小时候她问师父：“天地初始之时，究竟是什么样的？”

灵宝天尊只是淡淡的答道：“就只有天地。”

她觉得这个答案实在过于敷衍了事，就每天缠着师父，一遍又一遍的问。

后来灵宝天尊可能实在拗不过她，便告诉她两个字：“孤独”

她转动她的小脑瓜，迷茫的看着师父，奶声奶气的问“孤独是什么？”

师父答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对这句话，一向有一种信仰，因为师父每次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就知道‘孤独’这个东西应该是自己体会的。就像自己刚学背文章的时候，她问师父‘道是什么？’

师父那时也只是回了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也许是幸运，她从小就有一大群师兄师姐爱护，所以从未深思‘孤独’这个东西。但现在当她迷迷糊糊的走在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之中，看着大雪纷飞，苍茫大地上万里无垠的景象，心中蓦然出现“孤独”这个词。

看着满天风雪，她有一丝恍惚，她向前走了几步，转身看到身后有几个脚印，随后又消失不见了。她疑惑的蹲下身去，抓起一把青雪，团成一个小小的白团，拿着看了许久，想起从前和金灵师姐一起半夜偷偷的把团好的雪团放到师兄弟们的被子里。夜半时分，碧游宫响起一阵阵吱哇喊叫，破口骂娘的声音。然后就是所有的师兄弟都被师父罚跪，师姐妹们偷偷躲在后面笑个不停。

想起往事，竟觉得很是遥远。

这时，雪中一个小女孩正在散步，梦珏惊讶不已，因为那悠闲的气度，出尘的风姿，很难想象是从一个孩子身上显现的。

小女孩慢慢的走近，身上披着微光，她轻轻抬起一只玉手，雪花在掌心飞舞，慢慢的凝结成一个小雪团，她在雪团上咬了一口。

她看着小女孩心中很难过，至于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孩子难过什么，她实在说不出，只是觉得她仿佛要随着飘落的雪花融为一体一般。她想伸出手去，碰到的不是孩子，而是几片鹅毛大雪，轻轻的落入指尖。就在这时她又仿佛变成了雪花，飘向远方。眼前的景象犹如画片一般在眼前不停的闪现。

那个小女孩慢慢的长大，孤独的长大。她见过许多的美女，但拥有这般绝世风姿的，却未曾见过。她定定的看着暗想道：“不对，我见过她。一定见过。”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一定见过。像是认识了几百年，又好像刚刚才见过一般。她慢慢的走近，轻声向女孩问道：“你是谁？”

女孩闻所未闻，茫然的看着天地。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她轻轻的用手触碰到女孩的肩头，女孩便又消失在天地间。

梦珏暗想道“难道自己在做梦？怎么又不见了。”

如果说刚刚的世界还是迷蒙之态，那么接下来的景象即使在梦中，也足够称得上惊奇了。似乎一瞬间，出现了日月星辰，天地万物瞬间苏醒，她听见了鸟兽虫鸣，看见了古树鲜花。她看见百花丛中的女孩，并不像她一般欣喜，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她觉得才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孩子又变美了，美得让百花失色，万物无声。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玉葫芦，梦珏悄悄的跟在她身后，不多时她与她到了一处仙境，五彩烟霞布满天空，看不尽的芝兰玉树，谣草奇花。

接着她闻到一阵馥郁芳香，随着女孩的视线，她看到一个小小的婴儿，可爱极了，女孩从床边拿起一个精致的玉碗。将玉葫芦中的液体倒出，里面散发着甜甜的气息。

孩子一口口吃着蜂蜜，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她也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光阴流转，孩子一天天长大，她让孩子叫她师父。灵宝天尊虽不苟言笑，但对她一向宽容。背书背不好，不过抄上几遍也就罢了。仙法修习的不好，最多也就是不准吃饭。况且这些对她都没有什么约束，自己若是被罚，一堆师兄寻着各式各样的小吃，供她挑选，所以每次被罚她都十分苦恼，因为肚子上又得长二斤肥肉不可。

但是女孩实在是个严师，她看见风雪之中，男孩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还是眼神坚定的舞出了一套连她也不认识的剑法。她看见男孩一遍遍的弹奏古琴，上面能看见血珠跳动。她看着都觉得痛，男孩却眉毛也未动一下。她看见男孩饿晕在书房里，看见他跪在大雨中。看见他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