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间情仇(2/3)
爷爷这么安慰。小子彦不耐烦的说:“二爷爷,每次你都这么说,一年一年,你就会说这么一句话,我不想听你的,我要去村头接叔。”
“傻儿,听二爷爷的,就在这等吧,很快了。”
“不介。我走了。”,小子彦话没说完撒腿跑走了。
二爷爷摇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小子彦飞快奔跑的背影:这孩子,跑的怎么那么快呢,像飞起来了似的。
小子彦一口气跑到村西头,这是焕文回家必走的山路,山脚下一个人也没有,远处有十几只羊,在草丛中低头吃草,生产队的羊倌正加紧吆喝着要收工回村。
小子彦眺望着路的尽头,没有出现焕文的身影,小子彦倒是发现了路旁小树下面稀稀落落开着黄花,正在傍晚的微风里摇摇曳曳的,他上前把它们摘下,攥在手里。
这时候,一个四十几岁的陌生男人走过来,他从村东南的方向过来,看见正在忙着寻找黄花的小子彦,脚步停了停,有些犹豫,还是朝小子彦走了过来,那陌生人冲着小子彦弯腰采摘黄花的背影说:你是傻儿吧?
小子彦不由应了一声,回过头来,却一脸茫然,用他一贯的嘎巴豆落地一样简短快捷的语速质问:“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陌生人也不解释,只是一个劲盯着小子彦的脸,眼圈竟然渐渐红了,他伸出手,想摸一下小子彦的脸,小子彦戒备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那陌生人脸上现出一抹难过,轻声问:你爸爸疼你不?
“疼啊。”,小子彦回答的很快很确定。
陌生人好像欣慰了些。又问:“你那个爸爸对你好不?”
小子彦现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那陌生人正要解释,小子彦却抢先说:“我叔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才是我爸爸。”
“哦,我知道,你叔对你好不?”
“也好啊。”,小子彦回答的还是很快很确定。
那陌生人脸上现出会心的微笑,不知道是朝着自己还是朝着小子彦点了点头。
这时候焕文到了,那陌生人和焕文见了面,并不说话,两个人只是眼神碰撞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焕文的视线移到村东南的方向去,远远看见的只是山坡上的那座坟,陌生人想走开,焕文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哎,那陌生人站下了,回过头来。
焕文拎下车后座上的袋子,是一小袋面粉,放到地上,只说:你拿回去吧。
那陌生人没有走回来,挥挥手,说:“留给傻儿吃,我那还过得去。”
“你拿回去吧。我们爷俩不缺。”焕文的脸上是素净的,看不出心里的波澜和涟漪。
那陌生人还是推辞不要,焕文抱起小子彦,放到大梁杆上,骑车就走,小子彦是个好事者,回头张望那陌生人,那陌生人见焕文走了,只好走回来,提了那袋面粉,头也没回,低着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人是谁呀?”
焕文骑着车,也不回答小子彦的问题,爷俩默默的回到了家。
二爷爷见了焕文和子彦,费力的用胳膊拄着石头站了起来,焕文要扶二爷爷回去,二爷爷不让:“就几步路,用不着,只要我还能动,就不给你们找麻烦,快给傻儿做点吃的吧,疯跑了一天,准保饿了。”
小子彦把手里一直攥着的一把黄花交到二爷爷手里,二爷爷嘿嘿笑了两声:“我们傻儿,是个有心的孩子,不白疼。”
焕文目送二爷爷,二爷爷瘦削的身子佝偻着,被罩在肥大的黑布长衫里,步履缓慢,老羊也越加的老了,毛发越来越旧了,皮松的好像远离了骨头,它走起路来,情形和二爷爷酷似,都是老态龙钟的样子。
焕文和小子彦刚进屋不久,显文进了院子,焕文正在淘米,叫了一声:“二哥。”
显文说:“傻儿回来了没?”
“又一个小木凳。
显文坐下,说:“我就担心他这样,大晚上,荒山野岭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很危险。”
“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焕文表示无奈。
“你就是惯着他,哪是他不听,男孩子,是得有狼性,但是他性子太野了也不是好事,说他他不听就得打,打是一种手段,焕文,惯子如杀子,我总是这么说,你就是听不进去。”
“哥,吕风友的腿没事吧?”,焕文岔开话题。
显文也不接焕文的茬儿,问道:“傻儿呢?”
焕文呵呵笑了,朝着没有声息的屋里说:“人家告诉我之前先跟我说好了,他说爸爸不让说,可是,人家又憋不住,才说出来,说出来又后悔了,捂了半天嘴了,看你来了,吓得不敢出屋。”
显文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笑了,朝着里屋说:“快出来吧,狗肚子装不了二两油。”
小子彦掀了门帘出来,果然还捂着嘴缩着脖子,假装出办了错事说了错话的样子,他走近显文,身子靠着显文的大腿,如果不是在焕文面前,显文一定一把抱了小子彦放到腿上,当着焕文的面,显文不会那么做,小子彦在显文身旁蹭来蹭去,几下子就坐到了显文的膝盖上,他背对着显文,并不看显文的脸。
焕文说:“快从爸爸腿上下来,爸爸累了一天了,让爸爸歇会。”
小子彦吃吃的笑,回头瞟一眼显文,再看一眼焕文,就是不下来。
显文伸出胳膊,从后面抱住小子彦,攥住他的小手,对焕文说:“小狼崽子有心眼,只对你和我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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