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四龙头藏匿花船上(2/4)
的曲牌,“心各有事,总要解脱为先。心事唔安,解得就了然。苦海茫茫多数是命蹇,但向苦中寻乐便是神仙。若系愁苦到不堪,真系恶算,总好过官门地狱更重哀怜。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唔使自怨,心能自解,真正系乐境无边。若系解到唔解得通就讲过阴隙过便。唉,凡事检点,积善心唔险,你睇远报在来生,近报在目前……”那歌声,幽怨发自内心,缠绵之中又诉出了对命运的无奈。人与歌,歌与情,真是再也分辨不出来了,全场又暴以热烈的掌声。
打辫仔又来一曲,她唱起了:“桃花扇,写首断肠词,写到情深扇都会惨凄。命薄得过桃花,情薄得过纸。纸上桃花,薄更可知。君呀,你既写花容,先要晓得花的意思。青春难得,莫误花时。我想绝世fēng_liú都乜好持。秋风团扇,怨在深闰。写出万叶千花,都为情一个字。唔系你睇侯公子李香君,唔系情重,点得遇合佳期。”
李云彪拍得巴掌都红了,大声地喊道:“好啊!好啊!唱得好啊!看这位姑娘,明媚大眼,再也不是瞽女了。”张尧卿说:“肯定不是,也不能把天下的瞽女都弄到这里来了。”辜天祜说:“还能光是瞽女吗,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杨鸿钧鼻子一哼说:“你们三个啊,眼睛还是不大好使,我看啊,这还是一个瞽女。”
这一下,李云彪、张尧卿、辜天祜都不大相信,问杨鸿钧:“你怎么知道。”杨鸿钧鼻子又一哼说:“还是练武的人呢,你没看到吗,好人的眼睛,那都是活的,来回乱转悠。而这个瞽女的眼睛是死的,再大,再水灵也是死的。”
李云彪做了个动作,故意把一个茶水碗要朝她泼去,果然,那打辫仔的眼睛是一动也不动。这一下,李云彪有些扫兴,气哼哼地说:“弄了一晚上,全都是些瞎子,怎么这唱小曲的全是些瞎子啊?”张尧卿说:“真没意思。”辜天祜说:“坏了好心情。”而杨鸿钧却不以为然,说道:“我们听的是曲,又不是要的是人,瞽女又有什么不好。要是找好的,楼上有的是,还非得是这几个?”
李云彪、张尧卿、辜天祜也随声附和说:“对呀!对呀!”
这几位瞽女的精彩表演,也引来了在旁边小船上偷听曲子的二位汉子的议论,这二位汉子正是韦金珊和梁启超。韦金珊身负皇帝的重托,也愿意到这鱼龙混杂,卧龙藏虎的疍船上来查一查,兴许就能查出那个大案的蛛丝马迹。而梁启超呢,是个文人,自凡到了这广州繁华之地,早就听说过这珠江水面上,其热闹不次于十里秦淮,也就来感受体验一下生活,也好为自己的锦绣文章寻找一些灵感。
韦金珊问梁启超:“梁大人,你说说,为什么这里的瞽女这么多呢?”梁启超说:“弄不清,可能是这些瞽女从小就瞎了眼,所以才被狠心的父母卖到了烟花之地,从师学艺的吧。”韦金珊说:“似乎有理,又似乎无理。要说这一个两个,十个八个,也倒说得过去,我怎么看到遍地是瞽女,似乎天下的瞽女都集中到这地方了。”
两人议论着瞽女的事,再也无心欣赏粤曲,就悄悄乘着小船在江里转悠。这时候就听到隐隐的有一阵女童的啼哭之声,哭声甚是凄惨。那船儿越来越近,借着“大寨”奢华的灯光,韦金珊看到有一条小船向这边慢慢飘来。
那船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头上用银丝为架,高有四尺,头发盘在银丝架的外面,鬓角上插着一朵红花,身穿元青短褂,元青长裤,腰束一条绿色汗巾。她手里拉着的一个幼童,约有**岁,虽然脸带饥色,但穿戴也算干净,只是眼上蒙着一条长白纱布,哭着喊:“眼疼,眼疼,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老妇人恶狠狠地拉了她一下说:“哭什么,好孩子,过了这一阵,就不疼了。”那女孩儿还是喊眼疼,要用手撕开纱布,那老妇人更是凶恶了,喊道:“撕不得,撕不得,那是上了药了。要是把药弄没了,那就更疼了,还得从头再包。”
韦金珊像是问梁启超,又像是自问自答:“你说说,那个老妇人像是什么人?”梁启超轻轻一笑说:“还用问么,我看就是个‘梳头婆’,要是自己的孩子,哪会这个样?”韦金珊说了一声“是”,又说:“上去问问去,那孩子怎么把眼睛弄伤了,还有救吗?”梁启超也说:“对的,可别治不好眼睛当了瞽女。”于是,韦金珊催促着划夫,迅速向那条小船靠近。
待这条小船靠近了那条小船,韦金珊客气地问:“老婆婆,你好!你这孩子怎样了,怎么把眼伤着了,没大事吧?”那老妇人警觉的三眼角一瞪,对韦金珊没好气地说:“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你管好自己家的事就行了,别人家的事不要管。”但是韦金珊并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对她说:“是这样,老婆婆!家母办起了一个新式学校,专教女孩子诗书礼仪,还教英语和吹拉弹唱,等女孩子慢慢长大了,再寻一个好的去处。不过慢慢发现,还是瞽女好管理,这些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的女孩子,可好管理了,所以也就叫我到这儿来,寻找一些眼睛不好的女孩儿。”
那老妇人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说:“原来不是同行,近似同行啊!不过这事吗,官家管得也挺严的,要是查出来,吃了一场官司,就什么也别干了,就是保出来,也耗费了不少的银钱。我看你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