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气死你(1/3)
关于花恨柳在与杨家大小姐初次见面就昏倒的传闻根本就不必刻意渲染,也不必过多地添油加醋,即使是原滋原味地讲出来,也会令人耳目大开、赞叹不已。
虽然当时大厅里的人都亲眼看见花恨柳与杨简两人并没有讲太多的话,也都知道这是二人初次见面,并且对花恨柳突然昏倒同样心存困惑,但坊间的传闻却不管这些,劳动人民自有其发现真相的方法——编故事。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花恨柳昏倒当天,还只有一个版本,等到第二天就变成了十多个,三天以后,熙州城几乎人人口中说出的都各是一个版本了。
在这其中,影响最广、传播最快、最为人所知的一个版本,是所谓的“阴谋论”,其始作俑者许小狗分析得也很有道理:花恨柳早就知道杨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心中爱慕很长时间了,这次听说可以和小姐见面,先是努力扰乱现场引起小姐注意,然后装作不知道杨简即小姐这件事,表面上夸“杨简”,实际上是当面夸小姐,最后等到小姐当面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就装昏过去,以此控制整个事情的进度,确保按照他的节奏按部就班地进行。
说到底,这是花恨柳为了追求杨家大小姐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是一出苦情戏带有明显的阴谋论!
许小狗最后分析:除非花恨柳之前受过伤,大病初愈之时苦撑不了多久,适逢其会晕倒了——要么,就是一招绝妙的棋啦。
但没过多久,这个疑问便在花恨柳身边第一红人——花语迟羞红着脸说出那句“少年身体好得不得了”的后不攻自破。
如此看来,似乎这件事就这样被坐实了。
由此至终,始终能够保持沉默的只有两个人。说来也巧,这二人正是事件的亲历者、传闻的主角——花恨柳与杨简杨大小姐。
杨简不去理会,首先是因为自己初回熙州,有一些事需要当面向杨武汇报,没空搭理外面的传言;其次,她深知此事强压是压不下去的,反而会引起更多的猜疑,因此闭嘴等着事件慢慢降温才是最好的办法。
花恨柳这边,原因就相对简单许多:他在昏迷中度过了除夕夜,然后在新年初一至初三几天的时间里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根本没机会听说外面疯传的“真相”。
至于花恨柳到底想了什么、又琢磨出了什么,“第一弟子”佘庆不知道,“贴身丫鬟”花语迟不知道,熙州城主杨武不知道,即使是天不怕,若不是花恨柳主动谈起,他也不知道。
初四那天突然开始飘起了雪——这在熙州并不多见,熙州与延州同样是山地为主,但延州的地势是中间高四周低,熙州的地形与此相反,是像个盆子一般中间低、四周高的模样。一般这样的地形温度都不会低,下雨或许常有,但雪就不常见了。
尤其是熙州还处在“盆子”的最低处,这场雪虽不大,但对熙州人来说有一点“稀罕物”也足以欣慰了。
就在这样一个下雪的早晨,起了个大早专程跑来向先生问好的佘庆却发现,自己的先生正穿了一件单衣,赤着足站在后院,站在那棵被碎雪装裹得素白、安静的柳树前,任由雪花掉在头发上,落在肩膀上,融化后的雪顺着脸颊划过下巴,滑进颈下,滑进衣服里。
安静,如一尊雕像——没有灵魂的雕像。
佘庆几次想冲上去,将先生从失神中唤醒,却迟迟未挪动步子。
“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心事重重,但解锁还需系铃人,自己贸然前去怕是反而徒增先生烦恼……再等等吧。”佘庆几次都这样想着等等,从天微亮,一直陪花恨柳站到前院传话的丫鬟招呼吃早饭。
花恨柳也被这声音喊回神来。
“哦,佘庆啊……”花恨柳从院中往回走,看到佘庆后努力抖动了脸上近三天都没怎么动过的肉,摆出一副笑容道。
“先生早!”佘庆听到这声音,感觉似和一堆生锈了的箭镞在说话,再看到花恨柳那张笑起来还不如没有表情自然的脸,心中更不是滋味,忙低头回道。
“对了,待会儿吃过早饭你去请先生过来一下。”已经走出了几步的花恨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嘱咐佘庆说。
“嗯?”佘庆没反应过来,心想“先生”不就是你么,难道还失忆了不成?随后反复咀嚼了两遍才意识到自己先生口中的“先生”是先生自己的先生——就是天不怕啦!
“学生谨记!”佘庆反应过来,忙拱手施礼回应。
“以后不要这么客气,我虽是你名义上的先生,但能教给你的东西并不多,反而是行军布阵这些问题,以后还要劳烦你多教教我……”
这是什么意思?
佘庆心中疑惑,但礼不可失,忙应道:“先生哪里的话,‘教教’这种话切不可再讲的!佘庆只是在军中混了几年罢了,您若需要了解什么,回头我系统总结一下,拿给先生您看便是。”
“罢,就先这样。”见佘庆如此回应,花恨柳只好道,“以后就相互学习便是。”说完,又转身回自己的屋里。
花恨柳本想在天不怕过来之前先将要讲的整理一下,没想到天不怕在听到佘庆的传话后立即就赶了过来——除了一身上下翻新的花色衣裳,手里还一手攥着一串糖葫芦。
“那天你倒好,说昏倒就昏倒了,我可惨了!”天不怕一进门,直接就半悬着腿坐在床沿上道:“我几时说过什么‘虎父无犬子’这种话?你也没问过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