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夜行(二更五千)(1/3)
八塔寺坐落于唐剌山上,自山腰处算起,向上直达山顶,都属于八塔寺的范畴。据说这八塔寺是由第一代司徒活佛在世时修建,前后共修了三十四年方才初具规模,现在大越国民看到的八塔寺,是经历了第二代、第三代活佛之后完全建好的样子,后代僧佛也多有建设,也不过是一亭一径这样细微的动作而已,与之前动辄土木的盛景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八塔寺的寺名源于寺中八座八宝如意塔,里面所葬是初代司徒活佛与他的七位亲传弟子的肉身,之后各代活佛虽然也在寺中筑塔埋葬,慢慢地有了九塔、十塔,可是这寺名却仍然以“八塔”而名。
除了这八宝如意塔,寺中还有经堂、花寺、宝殿、僧舍等,整座寺占地千亩,不但是大越国最大的一座寺院,即便是算上北狄、中原地区,也是一顶一的世间大寺。
花恨柳与雨晴公主刚一到山脚下,便有僧人等着迎接了。对于这番待遇,花恨柳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之前时他已经与言恕相约好要来这里看看,无论是他算巧了这一天也好,还是早就吩咐人在这里等也好,最受用的大概也便是乘僧辇、受佛礼了吧。
关于花恨柳乘坐僧辇等事,旁人看上去或许觉得这是对佛不敬,不过他们却都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花恨柳的身份可不是一个纯粹的礼佛者——实际上,若是问他对佛信多少,他或许还会说“一个字儿也不信”这种在僧徒们听来大逆不道的话——他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乘上了僧辇,是因为他知道,言恕这般做法,不是敬他自己,而是敬他的身份——愁先生。
这也是为何花恨柳坐到了半途时候便坚持不坐的原因了,一来对方有敬意,他作为“愁先生”自然不能拂却,所以别人敬他他也要回敬;二来他自己有着“愁先生”的身份“享受”着这方待遇,可是雨晴公主却没有这待遇——莫说来的是雨晴公主,普天之下有这种待遇的,或许也就仅仅一个“愁先生”罢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终究还是坚持着从僧辇上下了来,步行着与沿途来自各处的僧众们一道,一步步地往山上攀行。
好在这沿途之中修建了不少供人休息的亭子,有的地方还供有热茶、暖炉,虽然谈不上挡风,可是一群人围坐在一处坐下时,也是暖和很多。
花恨柳也在中间歇了两次,令他感到纳闷的是,这群人围坐在一处时却很少交流什么,即便是说话也几乎只是向身旁的人低声说些什么,耳力如他般敏锐,听起来时若是不集中精力,也难以听清对方讲了什么。
这在平日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既然花恨柳确确实实地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便没有讲话说得清楚,所以无论花恨柳的听力再怎么好,那些从他人嘴里说不出模糊的话到了他的耳朵里也一样无法自己“补充完整”那模糊的部分。
“这些人为何说话时都……”一旁的雨晴公主也有这番疑问,不过与花恨柳不同的是,她是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在这修佛之地,对于皇室的尊重却仍然是存在的,问起话来时也比花恨柳要直接很多。
此时她所问便是负责迎接他二人的一名僧人,从一路上的言行来看,与另外的六名僧人相比,这一位的地位在众僧之中应是最高的。
“这是僧众们向活佛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笑起来时却有着高于正常人的恬静,雨晴公主问完这话,他当即便明白对方是想表达什么,虽然有打断客人说话的举动在,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这番举动并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雨晴公主自己,经他一打断反而觉得舒心很多,似乎因着他结果自己的话茬,反倒是令她省下不少口舌的工夫。
“这是什么敬意?”花恨柳听了他的话,又向路边的众人看了几眼不解道。
“活佛的名讳……二位想来是知道的……”见花恨柳有疑问,这年轻僧人微微仰头向那山顶之处凝视了一番之后才回应道。花恨柳注意到,当这僧人抬头向山顶望去时,其余的僧人乃至一直垂头登山的信众竟也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同样向着那山顶之处抬头,凝望,静气,眼眸之中所折射出来的敬意看不出丝毫的作态,而那凝望之后的神情,更是像沐浴于阳光之下的发自内心的舒畅。
真可怕。
花恨柳心中首先反应过来后想到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当他回过神来时也不禁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震惊,而当他的眼睛与雨晴公主的目光对视时,一瞬间他们便彼此明白对方所想与自己心中所想,竟然是一样的。
真可怕!
不过,一瞬之后他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回想着方才这僧人说过的话,疑问道:“这与活佛的法号有什么关系嘛?”
“自然有关系。”那僧人轻轻点头,“恕者,如心;心存敬意,言语之上更要从心而行了。”
他这番话便是将“言恕”二字拆开来解释了,只不过在花恨柳听来这番解释虽然通透,却不该是这僧人该说的话。原因为何?自然是因为“恕者如心”这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儒生的说教直言,与他所修的佛法却没有半分的关系。
聪明如花恨柳,自然不会将这番疑问问出来,而雨晴公主虽然同样聪明,心思却要单纯了许多,轻笑一声引得僧人注目后才问道:“大师所言倒像是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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