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仙尊的沉沦之路（五十六）(2/2)

跪在江黎的床头，闻千鸿脸色时白时青，如果不是知道江黎还需要他的照顾，闻千鸿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愧疚而抽出魔刀，给罪无可赦的自己狠狠来上几记。

药很快就送了来，闻千鸿亲手一勺勺给江黎喂了下去，看到那黑褐色液体完全进入了江黎的身体，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药很有效，服用后不久，江黎终于醒了。

闻千鸿大喜，忙扑了上去，他小心翼翼的问：“青远，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江黎看着他的双眼先是茫然，慢慢才多了几丝清明，又过了几息，江黎木然的看了闻千鸿一眼，哑着声音问：“功法呢？”

“功法？”闻千鸿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功法？”

江黎嘴角一勾，声音虽淡，却充满了奚落嘲弄，“你不是要我和你双修吗？怎么，这时候倒不明白了？”

闻千鸿这才明白江黎问的是什么。

他倒也没被愧疚弄昏了头，从乾坤戒中掏出书册递给江黎，看对方漠然的接过去，慢慢翻阅起来，他一团乱麻的头才渐渐清醒了些。

吞了口唾沫，闻千鸿艰难的说：“你放心，我真的只是为了调养好你的身体，除了这功法上要求的外，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碰你的身体…”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一顿，江黎停下了翻页的动作，他侧过头，斜了闻千鸿一眼，口里轻轻吐出一句，“哦，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向你道谢？”

被江黎嘲讽的眼神一扫，闻千鸿只觉得坐如针毡，好容易才挤出半句话来，“不…不用…”

他这狼狈的模样，哪里看得出往日的半分气势，江黎冷笑一声，却也没再开口讽刺，而是把目光重新放到了书册上。

一时之间，房内落针可闻。

闻千鸿坐在一旁，开始还有些无措，但当目光落到江黎袖口露出的半截雪白手腕上时，情不自禁的，他想到了过去半年里，那些他曾任意把玩的美丽景致，目光便渐渐迷离。

或许是即将要双修的缘故，闻千鸿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往某个方向涌去，仅仅一截手腕，就已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他清晰的想起对方躯体的每个妙曼线条，也想起了当时的痴迷，甚至想起了，无数个夜里他强行在对方身上留下的痕迹，看到雪白染上片片青紫，他心中竟生出一种对方已真正属于自己的感觉，虽然那时，那人看他的眼光怨毒而憎恶，他也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得到对方。

然而，其实那时，他才是真正占据了对方的心，因为就算在最痛苦的时候，江黎心中想的念得，甚至因为精神依靠的，却一直是和自己的那段情。

而现在…

真相，才是最丑陋的。

闻千鸿不由苦笑，他微抬眼睑，前方的江黎依旧沉浸在书册的世界中，他侧脸上一片安详，眼神也平静和煦，和他记忆中那个苍白而绝望的人，虽然有一模一样的长相，但神态去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无疑，这样的江黎，才是他记忆中的江黎，也是真正的江黎，花了几百年，他依旧念念不忘的江黎。

看着看着，闻千鸿只觉心头一紧，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纠结难受，却又激动难抑。

自己…到底因为仇恨的蒙蔽，失去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