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还债(1/2)
“哎呀小关,你怎么能洗菜呢!水这么凉,你的病才好,可不能再受凉。赶紧到一旁歇息去。”
从厨房走出来的李大妈连忙拿走关四惠手中正洗着的青菜,胳膊肘将他往旁边推,一直推到檐廊的藤椅上坐下才罢休。
“阿弥陀佛,多谢李大婶关心,连日亏得李大婶一家悉心照料,贫僧身体已大无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说着就要起来继续帮忙。
李大婶一把摁住他,道:“小关你是我家的客人,家务事怎么也轮不着你来。你且坐着,我让季儿出来陪你。”
关四惠拗不过,只得阿弥陀佛暂且作罢。待李大婶走进内屋,他环顾庭院,看见院角有一把扫帚,便起身走过去,刚拿起来,院外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朝他小声招手叫唤。他便走过去。
“小师父,气色不错嘛,看来你是真的好啦!”赵晓棠瞧见关四惠修养后,精神饱满模样俊俏,活脱脱一个出家版小季,心里顿时明白李氏二老为何这么喜欢他了。
关四惠也认出赵晓棠来,立马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施主,感谢施主两次三番施救,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阿弥陀佛……”
“小师父,你真想报恩,也不是没有机会。”
关四惠蓦然抬头,问:“施主之意是需要贫僧做什么?”
“你先跟我来。”
“施主且容贫僧跟李大婶一家打声招呼。”
赵晓棠听见内屋有渐近的脚步声,害怕李大妈一惊一乍,来不及跟关四惠多做解释,拉住他便跑起来。
“你得多跟小关这种佛家弟子学习学习,看人家怎么达到清心寡欲六根澄静的境界,听听人家怎么处理俗世纷扰……”
李大妈领着睡意朦胧的季朝已从里屋出来,扫了庭院几圈都没看见关四惠的身影。
“咦?刚刚还坐在这儿,人呢?”
季朝已的睡意顿时去了大半,他墨眸一扫,发现院门口斜躺着的扫帚,慢慢走过去捡起来。
“呀,这是怎么回事?”李大娘拿过扫帚,一脸疑惑地看向小季。
季朝已走出门外,朝大路方向的桥口眺望半晌,眯了眯眼睛,道:“大概是被债主找上门了。”
赵晓棠拉着关四惠一直跑到红月庵的小竹林里才停下来。
可怜的四惠小和尚,大病初愈,又这样激烈运动,疾风卷喉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脸上也通红冒汗。
“小师父,你没事吧?”赵晓棠一边替他拍拍背,一边蜷指吹了个响哨。
竹林里突然蹦出两个少年,是小黑枣和小红枣。
“小赵先生,都搞清楚了,今天早上跟踪我的确实是红月庵里的小尼姑。”小黑枣笃定又愤慨地说道。
多日不敢露面的小红枣也点点头,他看起来比小黑枣大一点,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从开始看到关四惠,他就一直偷偷打量着。
“呵呵,早该猜到,跟踪这类小人行径也是文妙老尼的风格。”
想当初,侯春堂刚开张的那几日,就因为十里八弯的村民都来她家凑热闹,让红月庵门可罗雀了几日,文妙老尼就疯狂搜刮她的身份老底,利用陈豆子与她之前的渊源大做文章。不仅唆使陈豆子对她死缠烂打,还收买小叫花们到处传唱她跟陈豆子莫须有的“艳情史”,以致她的诡异身份、不良作风、不义之情人人皆知,也就是从那时起季朝已的父母开始对自己心存芥蒂。若非后来她免费做媒三日,撮合多对含蓄朦胧的小情侣、成功解决辛某村四大首席光棍之难题、拿出所赚之银广布施舍,以专业能力与善心道义一堵众人悠悠之口,用实际行动洗白谣言,她早已在众人唾沫中淹死。
然而,就算洗白了所有人心中原始的“赵晓棠”,也洗白不了李氏二老心中的“野丫头”。如今二老之心百攻不克,男神季朝已更是咫尺天涯,这笔债追根溯源还真是该算在文妙老尼身上。
自为小人,更该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才对,奈何此苍蝇偏要追无缝的蛋。
好端端的,偏在这个节骨眼为她重温旧债。
想到这里,赵晓棠愠怒冲头,决计要给文妙老尼一点颜色看看。
“小师父,”赵晓棠偏头朝关四惠道:“可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阿弥陀佛,施主但说无妨。”
“你们佛家弟子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出家?”
关四惠没想到赵晓棠问出如此问题,思考片刻后,诚然道:“阿弥陀佛,佛家弟子有自幼生长于寺庙中的,也有中途半路出家的,佛门缘法各不相同。若施主是问彼半路出家者皈依之因,恕贫僧愚见,其中有为道、有因情、有从心,或顿悟受召,或实世所逼,初因种种不可同一而论,但归根结底皆可谓之佛缘所致。”
赵晓棠继续问:“那你觉着他们出家后,都获得了救赎吗?”
关四惠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赵晓棠换个问法:“我是说那些半路出家的人,他们真的就放下以前种种,一心向佛了吗?就没有人后悔出家的?”
关四惠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女施主问题的难度居然不断攀升。
“青丝易断,六根难净。佛门弟子中确实有思俗念凡者。”
“要是这样,你们会怎么做?”
关四惠沉默半晌,似出神道:“阿弥陀佛,向佛者需六根清净,若生思凡之心乃是俗缘未了,故应放尘还俗,待了却俗缘,再拾青灯之卷。”
“那要是有人明明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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