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埋尸(1/2)
砰砰砰——砰砰砰——
赵晓棠被一阵急促的拍击声吵醒。宿醉让她头痛欲裂,连睁眼都疼得龇牙咧嘴。她伸手遮挡刺目的阳光,看见原本洁净的纸窗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排黑手印,制造者竟还无知觉,一下又一下简直要把窗户拍下来才罢休。
她三步作二,呼啦一把打开窗户,劈头盖脸就骂:“小黑枣,我说了多少次,第一,我睡觉不到自然醒谁也不准来吵我;第二,来我家报道之前把手和脸都洗干净了;第三,辰时过了还没开张就停业一天!”
窗户外的小叫花可怜兮兮地看着赵晓棠,喏嗫道:“小赵先生,我们遇到麻烦了……”
“你们哪次没遇见麻烦?”
“这、这次的……不一样!”
“偷谁家的菜了?摸哪个姑娘了?被谁家的狗咬了?”
“都、都不是。”
“那是咋地啦?”
小黑枣偷瞄一眼赵晓棠,声如蚊蚋:“小红枣杀人了。”
“啥?”赵晓棠顿时清醒过来。她伸头往窗外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黑枣被赵晓棠严肃一问,吓得一下哭起来。
“哭什么!好好说话。”
小黑枣抹了抹眼睛,白净的脸上立马熊猫眼,他抽抽搭搭道:“今早我跟小红枣给小赵先生买了柔记的包子,我们怕包子冷了,就一路跑回来。当时天还没亮全,路上看得不是很清楚,到荷塘湾的时候,高丘小路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因为小红枣在前面跑得快,一下子把那人撞下了山……”小黑枣顿了顿,单薄的肩膀索瑟着,他咬住嘴唇,眼里的泪花又冒出来。
“然后呢?”赵晓棠皱起眉头。
“然后我们赶紧顺着高丘找下去,看见那人的脑袋撞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满脸的血……”小黑枣又抹抹眼睛。
“流血只是有伤口,不一定会死。你们在他鼻子下试了没有,有气吗?”
小黑枣摇摇头,抽泣道:“我们试过,他没有气,没有的……满脸的血,他撞在石头上就死掉了。”
“小红枣呢?”
“他,他躲起来了。”
“那被撞的人呢?”
“我们见他死了就赶紧跑回来了……现在,应该还在石头旁边……”小黑枣仰起头看她,“小赵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官老爷不会把我们抓进地牢吧?”
杀人偿命,不仅要抓还会判处死刑呢!
不过若是自首会不会好一点?何况是两个小孩子的无心之过……
可是叫花子是弱势群体,在现代社会都未必能得到从轻处分,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能好到哪里去?
也或许,那人还没死呢?
赵晓棠只觉头大,思索半晌,她对小黑枣道:“快带我去看看!”
小黑枣捂住眼睛背对赵晓棠蹲在十步开外,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她还站在“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忍不住问道:“小赵先生,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赵晓棠叹了一口气:“可惜啦,可惜啦。”
“可惜什么?”
“可惜这绝世蓝颜入空门,可惜这玉面游僧魂归尘。”
小黑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看见赵晓棠撸起袖子,抓起旁边的铁锹开始挖土。
“小赵先生,你是要干什么?”
“你傻啊,人死了不埋,等着官大爷来捉你们啊。”赵晓棠瞪他一眼,“快过来帮忙!”
小黑枣回过神,也抓起铁锹挖起来。
“实在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如果在有摄像头、有指纹识别技术的社会,我一定带你们去自首!其实你们未成年人也判不了什么罪,何况也不是故意杀人,顶多在少管所教育两年。我说不定还能领个悬赏金,得个最佳证人奖、见义勇为奖、大义灭亲奖……”
赵晓棠边挖土边做着举报致富的白日梦,他们哼哧哼哧把尸体拖入坑,正准备盖土时,高丘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勾着脑袋直往下面瞅。
“哟!这不是棠妹妹吗?在坡底下干啥呢?”那人扯着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慢悠悠地往下面走来。
“是陈豆子!”小黑枣眼尖认出来人。
陈豆子是隔壁村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好吃懒做啃老一族,经常干些偷鸡摸狗占人便宜的事情。赵晓棠刚来辛某村的时候,陈豆子见她颇有几分姿色,便打起了小算盘对她大献殷勤。当时的赵晓棠,初到古代社会,人生地不熟无生存技能无生活资本,面对陈豆子每天送来的食物和生活用具,虽然知道这个完全不入自己眼的古代屌丝的那点小心思,但迫于生计她也没勇气说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话。她觉得以21世纪人类的眼界与智慧,总不至于在一个古代屌丝手里吃亏吧。她初来乍到的地点,倒霉地在一个正秋收的乡村稻田里,如此横空出世,当时农作的农民直嚷着要把她送到官府去,要不是陈豆子出来说是熟人,恐怕她早已死在官府的大牢。所以她也就默许陈豆子“棠妹妹”前“棠妹妹”后的叫着。后来她慢慢熟悉了周围的环境,知道了陈豆子的品性,听见了村民背地里怎么菲薄自己,最重要的是她遇上了季朝已。于是她暗下决心要与不良风气划清界限。她开始会把每次挣来的钱分一半给陈豆子,却发现他是个无底洞;她严肃声明自己不会看上他这种地痞无赖,他反而拿个板凳在她“工作”时以静坐骚扰,以眼神轻薄。这个陈豆子就是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为了维护自己在季朝已心目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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