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式微式微胡不归(1/2)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你知道消息后定会率领子弟先打去中原,一旦去了,就很难有机会活着回来。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攻入祁连山,便去求式微。她说她只要天血阁消失,你的命,她不在乎。她可以留你一命,只要我给她一丸摄人心志的药蛊,只要在她攻打天血阁的时候我将你留在祁连医谷。”
“可是我没想到她如此恶毒,竟然将药蛊种在那古的身体里,利用那古去攻打天血阁。”消弭不久的风又吹起,吹断了枯老的树枝,“咔嚓”一声砸在冰面上,声音不比夏天的响雷小。
流世的脸色刹间惨白,不知是被恐怖的响声吓到了还是因为弋墨最后那句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或许是在寒冷的雪夜里待久了,流世面部僵硬,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何曾骗过你?爱你是真的,那古被式微控制也是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流世,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我只是想救你,想让你简单的活着。我一生只求过两个人,一个是式微,另一个就是你,流世,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善待自己,亡者已逝,那古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消极。”弋墨近乎哀求的说,对弋墨而言,世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比流世的健康重要。
流世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回到茅屋拿了一把石锄走到冰面上轻轻地刨着厚达四五尺的冰,惨白的脸上落下豆大的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
她终于有了答案,在这场霍乱的纠纷中,她和那古都没有错。而她也没有杀死那古,杀死那古的是式微。
弋墨始终站在流世的身后看着她,尽管他不知道流世是不是快恨死他了,但他知道流世放下了那古的死去。弋墨心疼的看着满手血泡的流世将湖底的那古抱到岸上,然后又用流血的双手扒开层层的白雪,挖着那古的墓穴。
流世用手扒开的泥土沾满了她手上的鲜血,每一点红色都刺痛着弋墨的心,他想去帮忙,甚至想替她承受这份疼痛,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流世在这个过程要亲力亲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亡夫那古之墓。
最后一眼,流世跨上那匹枣红色的马,扬鞭而去。
此去,白云苍狗。
此去,离君万里。
长乐三年,登基仅仅三年的长帝驾崩,驻守云南的流云郡主紧随而去,楼兰王挥军南下,匈奴举兵进犯……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这一年:边关失守、国家动乱、人民流亡、伏尸满地……
人有千念,一念一劫。多事之秋,亡命天涯,再也没有人能够空出茶余饭后的时间去谈江湖近闻,也没有人会关心别人的恩怨情仇,不过各自逃命罢了。
江湖恩怨、爱恨茫茫,世事旧得不能再旧了,却依旧落花流水。任何淹没在尘世的事情,终会有了结的那一天。
祁连山,亡人峰。两个女子目寒如冰,执剑对立,互相用仇恨的目光煮着对方。
“式微,十三年了,事情终于到了结的时候了。”
“此番比武,不死不休。若是你死,我会放过天血阁的残余弟子。若我不幸,也希望流宫主绕我卷月楼众弟子一命。”
“哼!微楼主在屠我天血宫的时候可有想过绕她们一命?如今又说这等屁话,岂不好笑?”想到天血宫伏尸满地、血流成河的画面,恐怖狰狞的血丝便布满了流世眼中。
待她手刃式微那一刻,定要卷月楼血债血偿,割下他们的头颅祭奠死去的弟子。
“既是如此,就只能你死我活。动手吧。”
式微右手反握手中的剑朝流世刺去,其剑法之奇、脚步之快,都令普通的剑客躲闪不及,只是她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剑客,而是手握江湖传闻极具煞气的天血剑的主人流世。眼看式微的剑即将刺入她的胸膛,她却不紧不慢的闭上眼睛轻念咒语,随即化作一束红光与血红色的天血剑合二为一,瞬间的功夫便转移到式微的身后。若不是式微反应极快向右边移了二寸,想必此时已成为天血剑下的第一万个亡魂。
太阳渐渐地向西转移,最后彻底的落下。月亮刚刚升起,又被乌云遮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肆意的在狂风中逍遥自在,红尘中奔波的人们依旧乐此不疲的疲惫着……
而远离红尘的,除了隐士高人的清心寡欲,还有不死不休的恩恩怨怨。
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在北风的歇息中停下了脚,然而打了一天一夜的人还在奋力的去分胜负、了恩仇……
自那古故去,流世日夜悲痛的守护着他,本就体力不支,又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恶战,更加晕眩难耐。
终于,那把一直晃的她头晕的剑朝她刺了过来,阳光刺痛了流世的眼睛,四周模糊……
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么?而我又做了什么?我自认为一生的使命是报仇,如今大仇未报,我却失去了一切我本该有的简单和幸福。我的固执负了天下人,负了爱我的那古,还有祁连山的那个神医墨公子,是我错了吗?
要是我还可以活,或许……
“流世!啊!”流世从一声惨叫中惊醒,她没死,可他却要死了,是替她而死。
“墨公子,你…你怎么,你坚持住,我会把你送回祁连山,你不会有事的。”流世抱着脸色惨白的弋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流在弋墨的鲜红的血液里,化成一朵朵莲。
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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