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醍醐灌顶(1/2)

牛家人是这么想，自然也是这么叫了出来，一家之主的牛二叫得尤其响亮：“苍天啊，大人处事不公啊，这是想草菅人命——”

话还没喊完呢，就被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捕快一刀柄敲到头上，敲得他晕呼呼的：“闭嘴！县令大人是你们能非议的？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其中一名性格暴躁的捕快更是直接拔出佩刀，刀刃抵在牛二的喉头处，阴测测地说道：“县令大人做出的决定，岂是尔等贱民能反对的？想死就早说，老子成全你们！”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颈部传来的冰凉触感让牛二立时住了嘴，浑身打起了摆子。

哎玛呀，都亮出刀子了，牛二哪里还敢再喊冤呀，急忙改口求起饶来：“别，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我们走就是了！”被赶出村子虽然下场凄惨，但起码还能保住性命啊，可要是他们不识趣，继续乱喊乱嚷的破坏县令大人的名声，惹火了县令大人，或者惹得这些捕快不痛快了，血溅当场都算是轻的。

牛家兄弟还算孝顺，见状齐齐跪下来向那些捕快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请饶了父亲吧，他一时说错话了，饶命啊……”

那名捕快冷哼一声，收回佩刀，利落地还刀入鞘：“别磨蹭了，赶紧走，送你们到了花落坑，爷儿几个还得回衙门交差呢。”这个世道，永远的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别的都特喵的是废话。

要不是县令大人怕死，带着师爷躲在隔壁村子不敢过来，他们这些捕快根本不用出面跟这些贱民打交道，真是烦人。算了，还是早点把正事做完，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冷冰冰的刀刃一离开脖子，牛二的额头便流下一滴冷汗，暗自庆幸着他的口风转变得够快，不然这一刀下去，他可就没命啦，到时可是连花落坑也没得住了。

牛家兄弟及时上前扶住吓软了腿的牛二，连连向捕快道谢：“多谢官爷手下留情！”他们一脸谄媚地朝捕快点头哈腰着，哪里还有方才喊冤骂人时的那股劲头了。

火爆脾气的捕快斜睨他们一眼，嗤道：“少废话，跟上！”说罢，他带头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其余的捕快则押着牛家众人跟在后面。

牛家人唯唯诺诺的，连东西也不敢收拾，更加没心情向村里人告别，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跟着捕快走了——当然了，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因为家当全部被大火烧了个精光，至多就是留点银两在身上。

可他们进了花落坑之后，就不允许再与外界接触了，哪怕缺了什么东西也自有专人送过去，他们不能私自出来，就算有银两傍身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呀。

然而终究是心有不甘呀，只要想到他们一家子多年的心血被付之一炬，却无力挽回，就连向村里或者衙门讨回公道的底气都没有时，再想到现在还要被送到花落坑去，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牛二不由得悲中从来，一向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情不自禁地放声嚎啕大哭，一边走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听得在场众人皆心酸不已。

不止牛家人伤心，钱芳的父母也是哭得肝肠寸断，因为钱芳也被押走了。

望着牛家人和钱芳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村里人仿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无尽的悲凉与萧瑟，只觉得心头一阵压抑，不免心有戚戚焉，颇有那么点物伤其类之意。虽说牛家人在村中一向霸道，但事到临头，这种事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正当村民们为牛家人的遭遇唏嘘不已，感叹他们一家子真是流年不利，居然出了这等倒霉事情之时，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牛二想把卫小茶姐妹俩烧死，怎么反过来把他家给烧了呢？”

那人的声音虽低，但因为现场气氛压抑，四周一片静谧，所以村民们听得十分清楚，一个个如遭雷劈，均用一脸见鬼了的表情望着那个人。

此人名叫卫峰，乃是村中出了名心直口快的莽撞汉子，发现众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他，他不但没有意识到不对，还不解地继续说道：“……那个，我没说错啊，他们之前不是还嚷着要把小茶姐妹赶出村子吗？怎么被赶的就成他们了呢？”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人被他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猛然想起了牛家这两日遭遇。越回想越是心惊，倏地抬起头，齐刷刷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卫小茶姐妹俩，不自觉地想退离她们远一点，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就连一向与卫小茶姐妹交好的朱家人，也被几名好心的大婶给拉走了。

于是，卫小茶姐妹俩的身侧，一下子空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带。

小叶子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害怕地抱住了姐姐的胳膊：“姐姐。”

“别怕！”小茶拍拍小叶子的背，站着一动不动，毫不畏惧地与村民们对视着。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在场众人感觉到无言的压力，再次退离她远一点。

张氏见到村民大有为难卫小茶姐妹的意思，忍不住开口帮她们说话了：“你们这是怎么呢？明明是牛家人运气不好，怎么能怪到小茶的头上？再说牛春花不是被老鼠咬了吗？眼睛还瞎了呢，这又能怪到小茶的头上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立马有个人站出来了反驳她：“朱家的，牛春花这事儿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