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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溪带着土豆进了市里的博物馆,她给土豆讲着新阳市的历史变迁和人文风情,博物馆里人流稀少,光线很暗,冷质灯光打在玻璃橱窗里,映衬出历史的厚重感。
土豆显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他对那些涂涂画画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一溪带着他穿行在历史的长廊里,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好似在时间的荒野里,她似乎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土豆的身体里住着一半的自己,他会代替她,继续看这个世界,体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想到这里,陆一溪牵紧了土豆的手,但随着她牵手的力度,胃也仿佛绞在了一起。
陆一溪的脸“唰”的一下发白,她按时吃了早点,不至于在这个点儿胃痛。可是那种钻心的疼痛明明涌入了脊髓和神经,她停在原地,一步都不想挪动。
“妈妈怎么了?”土豆回过头看她。
陆一溪额上已经浸出了冷汗,她嘴角微微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一手扶着自己的胃部,吊着一口气说:“没事儿。”
“可是你的样子明明很难受。”土豆想起在医院隔离的那段日子,陆一溪也曾这么痛苦过。
“没关系,妈妈就是胃病犯了,妈妈今天没带药,得回家吃个药了,对不起宝贝,不能陪你继续玩了。”陆一溪转过身,带着土豆朝出口走去,病来如山倒,无论有多强大的意志力,她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喝着热水吃了药,盖着被子躺好。
土豆听话地跟在她身边。
陆一溪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她站在路边,连拦出租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烈日当头,夏日的艳阳炙烤着大地,外面热,身体里寒,陆一溪身上冷汗和热汗交替着流,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她差点觉得自己站不稳要倒在地上。
陆一溪闭上了眼睛,只听土豆拉着她的手大喊:“妈妈!是纪叔叔!”
陆一溪掀起眼皮,仿佛是出现了幻觉,她看见纪嵩坐在车里,降下车窗,冷冷地对她说:“上车。”
当土豆牵着她,把她赶进车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是真的,不是错觉。
“把我们送到家吧,谢谢。”陆一溪靠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疼痛已经侵占了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都麻木。
纪嵩没有答话,只顾着开车。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陆一溪看着熟悉的人民医院四个字,骤然清醒了不少。
纪嵩打开车门,说:“下车。”
痛苦挠心挠肺,陆一溪身上实在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去抵抗,去坚持,身处地狱的滋味是什么,她尝过了,只要有一束光照在她身上,她便跟着它跑。
陆一溪跟着纪嵩进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给她开了止痛药服下,输了一瓶液,暂时缓解了痛苦。
陆一溪躺在临时病房里,纪嵩不知去向,她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觉得陌生又熟悉。
“土豆,给妈妈倒一杯水,渴。”她缓缓说。
土豆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蹭的一下跑了出去。他没有水杯,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水,便挨个房间找纪嵩。
跑到一间房间面前,终于听到了纪嵩熟悉的声音,土豆停住了脚步。
“她的胃癌严重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很严重,情况不太好,按原来的就诊记录看,最起码是中晚期。”
“如果做手术呢?把胃切掉一部分或者……全胃切除,这种方法应该可以吧,用小肠再给她造一个能够吃饭的胃。”
“可以是可以,但陆小姐现在的情况已经属于晚期,癌肿已经穿透了她的胃壁,入侵了腹腔和邻近的器官组织,并且看显示可能已经由淋巴组织转移至其他部位,在手术中是无法根治性的切除肿瘤的,腹腔内如果还残留着癌组织,手术结束后也很容易复发。”
纪嵩仿佛是遭了当头一棒,他余光扫到了同样呆在原地的土豆。
怪不得陆一溪要隐瞒,要放弃,要破罐破摔,她的身体状况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
“你来干什么?”纪嵩问。
“妈妈说渴了。”土豆小声答。
“何力,谢谢,改天我再和你聊。”纪嵩道了别,拿着何力办公室的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些热水给陆一溪带了过去。
“你听到什么了?”路上纪嵩问土豆。
“妈妈得了胃癌。”土豆老实回答。
纪嵩扶了一下眼镜:“你知道胃癌是一种什么病吗?”
“是……是绝症吗?”土豆的声音颤颤巍巍。
纪嵩没有回答。
到了病房,纪嵩把水递给陆一溪,土豆摇着陆一溪的胳膊问:“你得癌症了?”
陆一溪手一抖,水溅出来洒在床单上。
“哪个混蛋咒我得了癌症啊?”
“我和医生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纪嵩说。
陆一溪深吸一口气,“土豆,这件事不要再让别的人知道了,答应我。”
土豆问:“你……你会……”
“不会。”陆一溪回答的斩钉截铁。
傍晚,纪嵩开车把土豆送回了陈家,车里只剩下他和陆一溪两个人。
陆一溪:“今天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纪嵩把车窗降下一点,让晚风飘了进来。
“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纪嵩说。
“饭都有在按时吃,只不过吃不了多少。”陆一溪知道纪嵩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是我不配合治疗,也不是我不想手术,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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