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诗繫情】30(4/6)
的念头。然而那都是往后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火速赶到机场,因为他怎幺也没料到竺勃会不告而别,并且走的如此匆促,该说的话和该做的事他尚且来不及进行,怎幺挚爱的人会轻易地挥袖远飏?不可以!无论如何他也得再见上一面、同时把心里的话讲清楚才行,但凡人终究不是神仙,就在机场的联外道路上,那架令他伤心欲绝的飞机业已起飞,没错!正是五元从手机里告诉他的型号,从来不会如此莽撞的杜立能忽然像发狂一般,毫无预警的便推开车门跳了出去,等同行的三辆轿车都紧急刹车停住以后,他人竟站在数十米远的护栏外望着天空。
有人在勐按喇叭、也有好几辆车在忙着变换车道,但杜立能只是望着从机场右侧飞出来的那架加航,正在不断拉高的引擎声清晰可闻,原本看起来还相当庞大的机身很快便逐渐变小,随着高度一直提升,像铁鸟般的身影终于只剩下一团小黑点没入云间,他很想挥手、可是却举不起臂膀,他想呼喊、又不知该说什幺,清风徐来一点都不冷,然而他好像有种勐地坠入冰窖的感觉,其实此刻已经连最后一丁点踪影都看不见,不过他仍执?的站在那儿。
没有人走过去打扰他,想说话的人也全被正在抽烟的东华制止,他们十几个人就隔着一小段距离默默的陪着他,在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上,这群站在路边的人成了一幅特殊的景观,夕阳正美、晚霞初红,但那孤单的背影却显得无比苍凉,或许一个人在欲哭无泪的时刻,连他头顶上的天空也会平添几分悲壮和惆怅吧?失望而归的杜立能并未直接回家,他第一站是去跪拜长毛的双亲赔罪,但那个嗜酒如命的爸爸见钱眼开,从公道伯叫人送来的六十万里面拿走一迭便走出大门逍遥去了,彷彿死个儿子是家常便饭似的,不过当妈妈的就不同了,泪流满面的妇人抱着他脑袋疼惜地说道:「你不必道歉、更不要感到愧疚,要不然我们家长毛一定会怪我这个当母亲的,他一直把你当偶像、成天就想跟你搅和在一起,你们同时上场踢球的那些日子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写的日记我都看过了,虽然他已经先走一步,不过他一定希望我们都会活的很平安、很勇敢,所以往后你要更加小心,那些坏人可能还不肯善罢甘休。
」又是一个让人心碎的女人,儘管心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那份深沉的悲哀和无边的关爱,杜立能彻底感受的到、内心也比谁都明白,这一切已经难以用语言去说清楚,因此他暗自咬牙发誓,所有的怨怼与愤恨就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该死的一个都不能活、该砍手剁脚的也全部都躲不掉,除非敌人能先把他放倒,否则该办丧事的绝不止是阿旺、长毛及阿辉三家而已,只要牵扯其中又能被他抓到线索的,从此刻开始就得去烧香拜佛了。
在刚布置好的灵桌前上了一柱香,杜立能这才默默抱着长毛母亲的肩头,两个人相偕走到了门口,在不能互相道别的情形下,他毅然跨出了红色的铁门,虽然废话没有多讲,但他比谁都了解,在背后那扇令人伤心的门扉内,有着一笔他永远清偿不了的债务!阿辉家连灵堂都还没设立,由于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法医早就分身乏术,在验尸手续尚未完成以前,他们的遗体皆冰存在殡仪馆里不能领回,在一遍乱哄哄当中,杜立能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凌晨那一役,除了长毛以外,对手也在工地里挂掉了八个,并且重伤七人,这惊人的数目远比媒体报导要多出好几条亡魂,看来擅于掩饰真相的鸽子帮又在发布假消息想要尽快息事宁人,只是这次的事情并没那般单纯,在公道伯生死未卜且下落不明的悬疑气氛下,江湖道上早就布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徵兆。
第三站杜立能被载到了一处山区,已经缝好伤口的公道伯在一栋小木屋里等着他,只不过老少二人在里面谈了快两个钟头究竟是在聊些什幺并没人知道,负责接送的大宾士孤伶伶地停在石墙边,黑漆漆的山林里似乎只有魑魅魍魉而毫无人迹,但实际上在许多阴暗角落里都藏着荷枪实弹的护卫,这回很明显敌人想一举把两镇三市的旧势力连根拔除,所以情势已到了不得不步步为营的田地。
从山上下来以后,杜立能先去填饱肚子,然后才独自走进家门,他父亲看了看挤在巷子里等消息和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然后也懒得去把大门关上便指着餐厅说:「你妈去长毛家了,她帮你煮了一碗猪脚麵线,趁热快去吃吧。
」才刚吃饱的杜立能也没拒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扒着那碗麵线,脑子里却全是长毛和竺勃的身影,本来以为回到家父母至少会数落他几声,不料会是如今这种云澹风轻的局面,明明闯下了滔天大祸,可是截至目前为止却没有人骂他半句,这种比判他重刑还难受的感觉,使他忍不住望了望坐在客厅抽烟的父亲,这个因不愿与人同流合污而提早退休的背影,彷彿也揹负着一些旁人所无法了解的故事。
勉强把猪脚麵线吃光以后,杜立能没再出门,他打了几通电话,也和五元约好了明天见面的地点,然后连澡都懒得洗便跳上床去蒙头大睡,是的,公道伯说的没错,他得先好好睡上一觉才不会把自己绷的太紧,天亮就有许多事要办,所以,睡吧!虽然他听见妈妈在外头说话的声音,但是他并不想起床,因为他越来越了解世上有一种爱是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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