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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些什么呢?”“就说我完成的飞行任务次数已经足够了,可以回国了。”
“你飞过多少次?”
“五十一次。”
“那你只要再飞四次就行了。”
“他又会增加飞行次数的。每次我快要飞满的时候,他就又增加了。”
“这一次他或许不会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他从来就不让一个人回国。他只是把大伙儿留在这里,等候命令轮换调防,待到人手不足时,他便又增加每个人的飞行次数,迫使大家重返战场。自从他来这里以后,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你不该责怪卡思卡特上校,轮换调防回国的命令一再延缓,根本就不是他的过错,”梅杰少校告诉他说,“这完全是第二十六空军司令部的责任,一接到我们的轮换调防命令,他们就应该马上处理。”
“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请求补充兵员,一旦命令下达,就能让我们回国。不管怎样,反正有人告诉我说,第二十七空军司令部只规定每人完成四十次飞行任务,只有他一个人要我们飞五十五次。”
“这事我倒是不太清楚,”梅杰少校回答说,“卡思卡特上校是我们的指挥官,我们必须服从他。你何不飞完最后四次,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我不想这么做。”
你又能怎么办?梅杰少校又暗暗问自己。这么一个人正直视你的眼睛,说他宁死也不愿在战场上送命;在行事方面,他至少跟你一样明理,机敏——可你却不得不装着他根本就不如你,对于他,你能奈何呢?又能跟他说些什么呢?
“假如我们让你自己挑选任务,执行例外的飞行,”梅杰少校说,“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完成最后的四次飞行任务,而且又不冒一点风险。”
“我不想执行例外的飞行任务。我不想再卷进这场战争。”
“难道你愿意亲眼看见我们的国家战败?”梅杰少校问。
“我们不会战败的。我们有充足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我们有一千万军人,他们可以替代我。有些人正战死疆场,而更多的人却在捞钱,花天酒地。就让别的人去战场送死吧。”
“但要是我们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还了得?”
“这么说来,假如我不这么想,就必定是个十足的笨蛋。难道不是吗?”
你究竟能跟他说些什么呢?梅杰少校满脸愁苦,实在是疑惑不解。有一句话他是万万说不得的:他毫无办法。跟人说他毫无办法,这便有了某种暗示:要是他有法子,他会尽一份力的;同时又让人觉出了言外之意:科恩中校的政策不是有错,就是有欠公允。科恩中校对这件事向来是没有半点含糊。
“对不起,”他说,“可我实在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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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特格林
克莱文杰死了。那是他哲学的根本性缺点。一日下午,十八架飞机从帕尔马执行完每周一次的例行飞行任务返回,在离厄尔巴岛海岸的海面上空下降,穿过一片金灿灿的云彩;其中的十六架从云端钻了出来,另外还有一架却不见了踪影,没见在空中,也没见在平静的绿玉色的海面上,更没见丝毫残骸。一架架直升飞机在那片云彩上盘旋,直到了太阳西落。夜里,那片云消散了去,次日上午便不再有克莱文杰了。
克莱文杰和飞机的失踪,实在是令人愕然,其程度绝不亚于洛厄里基地的那次大阴谋——一座兵营的六十四个人在某个发饷日突然下落不明,从此就再没有一点消息。约塞连始终认为,那六十四个士兵不过是一致决定在同一天集体开小差而已。直到克莱文杰被神奇地夺去了性命,他方才改变了这种观点。说实在的,那次看似集体擅离神圣职守的开小差,当初确实很让约塞连大受鼓舞,他竟兴冲冲地跑出去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了前一等兵温特格林。
“这有啥让你那么兴奋?”前一等兵温特格林惹人厌恶地嗤笑道,一面把一只沾满泥土的军鞋踏在铁锹上,铁板着脸,没精打采地倚靠在一个极深的方坑坑壁上。像这样的坑他在四围挖了不少,这可是他的军事特长。
前一等兵温特格林实在是个卑鄙的小流氓,做事总喜欢我行我素,屡教不改。他每回开小差给捉住了,就被判在规定的时间内挖填若干长宽深均为六英尺的土坑。每次刑期一满,他便又开小差。前一等兵温特格林以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坚定的献身精神,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份挖填土坑的活计。
“这工作还是蛮不错的,”他常常很达观他说,“我想总得有人去做。”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深知战争期间在科罗拉多州挖土坑,实在算不得是一桩十分触楣头的差事。由于土坑的需求量不大,因此,他便可以不慌不忙地挖,然后再不慌不忙地填埋,这样,他也就很少有劳累过度的时候。尽管如此,他每受一次军法审判,便被降为列兵。这样丢失军阶,很让他感到深切的痛惜。
“做个一等兵也不赖,”他颇是恋旧地回忆道,“过去我有地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经常出入于上流社会。”他的脸阴沉了下来,显得极是无可奈何。“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已成了过去,”他很肯定他说,“下次我再开小差,就只是个列兵了,我很清楚,到时候情况跟现在可是大不一样了。”挖土坑实在是无甚出息的。“这工作甚至还不是固定的。每次刑期结束,我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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