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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神祇。”俊美的面庞充满阴沉，炘尔指尖微颤，好似她再说一句喜欢克里斯的话，他就会把她抓回来。虽然宋凝竹很想反驳他“你不也是魔灵？”，但一看见炘尔眸瞳沉潜阴寒，她连忙噤口，就怕激怒他会得不偿失。

她撇开头微微一叹，面露怅然地道：“我也知道，或许正因为身分的隔阂，克里斯才会离开的吧。”

“你是单相思？”炘尔阴沈的脸就像京剧变脸般，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他眉眼一弯，唇角上扬，显然对于她的惆怅感到快乐。

宋凝竹睫扉轻颤，她转眸看向天空，神情幽幽地喃道：“他深深爱着他的妻子，一直到现在也是，不曾改变过。”很明显的，宋凝竹正说着能让不知情的炘尔开心的实话。

啊！她果然越来越会装逼了。装逼大神恭语辰万岁！

“原来你也只是一厢情愿。”炘尔双臂环胸，灿然笑起，“好罢，这回我就放过你，让你得以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只是未来我会在你所居住的时代等你，下回不容你逃避。”

宋凝竹闻言暗忖，还好在学校时都戴着隐者眼镜，让她免遭魔灵发现自己的身分，看来之后回去要更加小心了，绝对不能让炘尔找到自己。

炘尔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腕，宋凝竹惟恐让他怎么了，不由发出惊呼，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并且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炘尔见她反应忑大，心头一沉，这时才惊觉宋凝竹对他的防备比之前更甚许多，对此他心里无比懊恼，适才他确实让愤怒冲昏头了，想也没想就对她做了让她难堪的事，虽然她未再提，但炘尔知道她十分在意并且恐惧。

炘尔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关系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痕，但每每见到宋凝竹他就克制不住，总想快点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如今一想，早在他带她到幻化魔界之时，她和他之间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想让她害怕自己，却总在做相反的事……

炘尔神情纷杂，他长睫半垂，盯着仍停在半空中的手掌，情绪仍停在她抽回手、面露惊恐的那刻。

宋凝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看他神情低落的模样，一股浓郁的愧疚感瞬间于心底扩散，她仔细地打量起炘尔，只见他魔魅的眼瞳略显空洞无神，思绪也不知飞到何处。

见状，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不舍，然而当她发现自己有这种情绪时，忍不住吐槽自己：喵的！她是圣母么？眼前这家伙刚刚才骚扰过她，怎么才沉默一会儿，她就觉得他可怜了？

炘尔缓缓收回掌心，苦笑道：“你的祖先仍躲在长安城内，我想你应该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所以才想带你回长安。”

宋凝竹闻言撇开视线，嚅唇不语。

喂、喂，到底谁才是受害者？这模样哪像骚扰她的惯犯呢……搞得好像她这个受害者像加害者，这样委屈的话听得她心都碎了一地。

宋凝竹伸手捏住他的衣角，撇开头呐呐道：“我确实不知道长安位于此地哪方向，你带路吧。”她觑了他一眼，见他面露惊喜，不由松了一口气，说到底，她欠了他一半的命，总不希望见他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

宋凝竹故意揶揄道：“没让你带路，犯得着这么难过么？”

“难过得快死了。”他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腕，领着她往前走，发现宋凝竹刻意缓和彼此间的关系，心情也拨云见日，好上许多。

他似真似假地笑道：“好不容易找到你，哪知道看得到吃不到。”

“饿了自己找肉吃，别找我。”

“可我只想找你。”似乎发现他难过的神情对宋凝竹很受用，炘尔又再次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宋凝竹见状忍不住翻了个死鱼眼，“你以为一只狗看着一只小兔子，装可怜地说‘我想吃你’，小兔子就会让他吃么？”

“我是一匹大狼。”他郑重声明，随即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是小兔子？”

“不然呢？”听见同样的话又再度从炘尔口中说出，宋凝竹不觉莞尔，一时间紧蹦的气氛消弭，她感叹，果然朋友就是要没事多吐槽，多吐槽没事。

“居然说自己是兔儿爷。”炘尔咧唇一笑，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弯腰偷香。

宋凝竹一愣，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他就已经主动后退了，宋凝竹对于他的偷袭已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了，只是白了他眼道：“你才是兔儿爷，全家都是兔儿爷。”

炘尔闻言没半点生气的模样，倒是笑得十分开怀。树影洒落在他脸上、身上，那头紫色长发随风飞扬，这一瞬间彼此像回到了十几万年前，在兽人世界里无隔阂的相处，也似回到了十万年前在昭明界，彼此携手闯荡江湖的感觉。

宋凝竹双眸放柔，其实她不讨厌他的，只是对于他的一些动作感到困扰。早在第二次回到昭明界遇到赫连尘时，她内心深处就已经明白他对自己的情感，只是不愿去面对，所以能躲则躲，能闪则闪。

清风穿过树梢，绿叶摩娑出飒飒声响，摇曳的树影洒落在他俩身上，宋凝竹随着他的带领往前走，不时望着炘尔紧握她手腕的背影，心中一阵怅然，她不敢说出真话，只能在心中叹道：“对不起，我感谢你的付出，但是不能够回应你什么。”

或许这次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