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迷惑(1/2)
从某日起,青贝管辖下的那一群瘦骨如柴,贝母们从来不会多看一眼的兽人突然变得引人注目起来。他们干活是最卖力的,吃东西也是畅开了吃,对青贝更是殷勤照顾无比。随着他们身上的肉长起来,用薄石片刮去面上须髯,一个个看上去竟是比其他贝母手下的兽人更要精神许多,让青贝因此而受到了不少族人的羡慕嫉妒。而在这一群兽人中,又以一个叫百耳的兽人更为出色,他五官英俊如刻,身体比其他兽人更高大强壮,每次能扛四块大石,还能站在墙下一块一块轻松地抛给高处的砌墙兽人。每次他抛石时,贝母们的目光就会忍不住落在那鼓起又舒展充满了力量和美感的强健肌肉上,变得灼热无比。而尤让贝母们着迷的是,这个兽人时常都是一副沉静冷淡的样子,并不像其他兽人一样总对他们露出痴迷的神色,这使得他偶尔对青贝做出的体贴行为就更加让人心动不已。
虽然也曾有贝母提出这个兽人性格桀骜野蛮,曾经差点把前一个看管他们的贝母掐死,不适合做为伴侣的选择。但是在第一场雪降临的前几天,这一季贝母们最后一次选择伴侣的时候,青贝仍然要了他。而跟他同地穴的,还有两个分别叫着元和昊的兽人同时被选中。
看到贝母用素白修长的手指沾着某样晶莹的黏液抹在靠近肩膀处的黑石链上,图眸中幽光一闪,沉声问:“这是什么?”
那个贝母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却什么也没说。然后换了一个贝母来拉着石链,不让那黏液沾在图的身上,前一个贝母则自顾走了。过了小片刻,又来了个贝母,手中捧着一个不大的石盆,石盆里用碎黑石养着根细叶白蕙草,走到图的面前。
下一刻发生的事,让图只觉脑袋好像被人敲裂了道缝,无数的画面蜂拥而出,他胸口蓦然大恸,差点失控出手将那盆草碎尸万段。幸得心志足够坚定,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握拳强行忍住了,才不至功亏一篑。
只见原本安安静静栽在盆中与其他野草没什么区别的细叶白蕙草一靠近黑石链顿时暴长,细茎如蛇般攀援上石链,一直到抹着黏液的地方,然后紧紧勒住。
当的一声,石链断开,图还没来得及去顾忌那草是否会继续攻击人,就觉肩胛处一阵剧痛,如钝石挫骨一般,让他眼前有瞬间的昏黑,不觉闷哼出声。等缓过神,才发现石链已被取下,而那盆草,也被端走了。不理正在给他伤口上洒上白色粉末止血的亚兽,他低头看着被扔在地上,仍沾着鲜红血肉的黑石链,眼神有片刻的迷茫,而后迅速被阴鸷替代。
就在之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想起了什么,但是却因为那一下剧痛,再次忘得干干净净。他知道,那些画面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不该被忘记的人,但他忘了……右手抬起,无意识地摸上挂在胸前的骨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浓烈的失落和悲愤压下。
“那是什么?送给我吧。”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他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召唤出来。他抬头看过去,发现是青贝,那个挑选他做为伴侣的贝母。青贝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胸口,眼中有着好奇,还有一丝试探。相信只要管理过奴兽的贝母都清楚,这块骨片是眼前这个兽人最为珍惜的东西,他曾经为了它连命都不要,如果他愿意拿出来,足以证明他是真正被驯服了。
图知道要取得贝母的信任,最正确的作法就是把骨片取下,然后送给对方。
“等结伴仪式上,我会亲手给你戴上。”他低沉缓慢地说,垂下眼,掩住其中的厌恶。哪怕明知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他还是无法忍受让其他人碰它,哪怕只是暂时都不行。
青贝当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知没有被拒绝,所以高兴起来,在他看来,图这样说是代表重视他,倒也没有怀疑,直接把人带到了兽人临时修养的山洞,然后又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才离开。
等他一走,图顿时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般,倒在了兽皮上。睁眼看着起伏不平的洞顶,竭力想要将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挖出来,但是直到心浮气躁,头痛如裂,还是不能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再不甘,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抬手拿起那块刻着奇怪图案的骨片,看了许久,才平复心中的躁怒,按照往常的习惯坐起练功。
铁链一取,原本滞塞在经脉里的内力登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图再次修炼的时候,冲向全身经脉,兴许是厚积薄发加上心无旁骛的原因,竟然让他误打误撞一举贯通了大周天。其修行之速,竟比早已练出气感的萨还早一步,如果百耳在的话,只怕要为他担心了,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压制他的修炼速度,巩固根基。也是无知者无畏,所以等收功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并没有丝毫疑惑恐慌。
找到海边,他跳进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积了数月的污垢清洗干净,然后拿起带过来的兽皮裹在腰间。这时已是清晨,站在高大的礁岩上,看着从海平面升起的两轮红日,他眯了眯眼,只觉心中一阵恍惚,有种不知自己来自何方,以后又该去往何方的迷茫无措。直到金色的日光刺进眼中,才将他从那种彷徨无依的感觉中唤醒。重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阴郁,他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水珠被抛甩出去,在晨曦下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不管如何,先把眼前之事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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