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塞上牛羊空许约(7/10)
口气放软,向萧峰道:咱母女和尊驾无怨无仇,适才妄自出手,得罪了尊驾,是嗅觉二人的不对了。还请宽洪大量,高抬贵手。那少女忙道:不,不,咱们输了便输了,何必讨饶?你有种就将姑娘一刀杀了,我才不希罕呢。萧峰隐隐约约听到了她母女的说话,只知母亲在求饶,女儿却十分倔强,但到底说些什么话,却一句也没听入心中。
这时屋中由已黑沉沉地,又过一会,天色全黑。萧峰始终抱着阿朱坐在原处,一直没有移动。他平时头脑极灵,遇上了疑难之事,总是决断极快,倘若一时之间无法明白,便即搁在一旁,暂不理会,决不会犹豫迟疑,但今日失手打死了阿朱,悲痛已极,痴痴呆呆,浑浑噩噩,倒似是失心疯一般。
那妇人低声道:你运气再冲冲环跳穴看,说不定牵动经脉,能冲开被封的穴道。那少女道:我早冲过了,一点用处也没那妇人忽道:嘘!有人来了!
只听得脚步细碎,有人推门进来,也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擦擦几声,用火刀火石打火,点燃纸煤,再点亮了油灯,转过身来,突然见到萧峰、阿朱、以及那两个女子,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她绝未料到屋中有人,蓦地里见到四个人或坐或站,都是一动也不动,登时大吃一惊。她手一松,火刀、火石铮铮两声,掉在地下。
先前那妇人突然厉声叫道:阮星竹,是你!
刚进屋来的那女子正是阮星竹。她回过头来,见说话的是个中年女子,她身旁另有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两人相貌颇美,那少女尤其秀丽,都是从未见过。阮星竹道:不错,我姓阮,两位是谁?
那中年女子不答,只是不住的向她端相,满脸都是怒容。
阮星转头向萧峰道:乔帮主,你已打死了我女儿,还在这里干什么?我我我苦命令的孩儿哪!说着放声大哭,扑到了阿朱的尸身上。
萧峰仍是呆呆的坐着,过了良久,才道:段夫人,我罪孽深重,请你抽出刀来,将我杀了。
阮星竹泣道:便一刀将你杀了,也已救不活我那苦命的孩儿。乔帮主,你说我和阿朱的爹爹做了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害得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妈是谁也不知道。这话是不错的,可是你要打抱不平,该当杀段五爷,该当杀我,为什么却杀了我的阿朱?
这时萧峰的脑筋颇为迟钝,过了片刻,才心中一凛,问道:什么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阮星竹哭道:你明明知道,定要问我,阿朱阿朱和阿紫都是我的孩儿,我不敢带回家去,送了给人。
萧峰颤声道:昨天我问段正淳,是否做了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他直认不讳。这件亏心事,便是将阿朱和阿紫两个送与旁人吗?阮星竹怒道:我做了这件亏心事,难道还不够?你当我是什么坏女人,专门做亏心事?萧峰道:段正淳昨天又说:天可怜见,今日让我重得见到一个一个当年没了爹娘的孩子。他说今日重见这个没了爹娘的孩子,是说阿紫,不是说不是说我?阮星竹怒道:他为什么要说你?你是他抛弃了关人的孩子吗?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怎生得出你这畜生?她恨极了萧峰,但又忌惮他武功了得,不敢动手,只一味斥骂。
萧峰道:那么我问他,为什么直到今日,兀自接二连三的再干恶事,他却自己承认行止不端,德行有亏?阮星竹满是泪水的面颊上浮出淡淡红晕,说道:他生性fēng_liú,向来就是这样的。他要了一个女子,又要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接二连三的荒唐,又要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萧峰喃喃道:错了,错了,全然错了!出神半晌,蓦地里伸出手来,拍拍拍拍,猛打自己耳光。阮星竹吃了一惊,一跃而起,倒退了两步,只见萧峰不住的出力殴打自己,每一掌都落手极重,片刻间双颊便高高肿起。
只听得呀的一声轻响,又有人推门进来,叫道:妈,你已拿了那幅字正是阿紫。她话未说完,见到屋中有人,又见萧峰左手抱着阿朱,右手不住的击打自己,不禁惊得呆了。
萧峰的脸颊由肿而破,跟着满脸满手都是鲜血,跟着鲜血不断的溅了开来,溅得墙上、桌上、椅上都是点点鲜血,连阿朱身上、墙上所悬着的那张条幅上,也溅上了殷红色的点点滴滴。
阮星竹不忍再看这残酷的情景,双手掩目,但耳中仍不住听到拍拍之声,她大声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阿紫尖声道:喂,你弄脏了我爹爹写的字,我要你赔。跃上桌子,伸手去摘墙上所悬的那张条幅。原来她母女俩去而复回,便是来取这张条幅。
萧峰一怔,住手不打,问道:这个大理段二,果真便是段正淳么?阮星竹道:除了是他,还能有谁?说到段正淳时,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往情深的骄傲。
这两句话又给萧峰心中解开了一个颖团:这条幅确是段正淳写的,那封给汪帮主的信就不是他写的,带头大哥便多半不是段正淳。
他心中立时便生出一个念头:马夫人所以冤枉段正淳,中间必有极大隐情。我当先解开了这个结,总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日。这么一想,当即消了自尽的念头,适才这一顿自行殴击,虽打得满脸鲜血,但心中的悔恨悲伤,却也得了个发泄之所,于是抱着阿朱的尸身,站了起来。
阿紫已见到桌上他所写的那两块竹片,笑道:嘿嘿,怪不得外边掘了两个坑,我正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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