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3)

老头子说完话，屋子里的人都不再说了。

显然，大家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处在这个社会最下层的人，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情发生，除开奴隶，首当其冲受难的就是他们。比如说真的染病了，只能靠祭司的清礼，而他们这些位于下层的人一定是放在最后考虑的，等到排到他们治疗的时候，估计他们天堂和地狱都可以来回好几趟了。

留，危险；走，依旧危险。

顾文炎在这时突然开口了，说：“准备吃饭。”

休斯在一旁嘀咕道：“都什么时候了，成天想着吃饭。什么时候命都没了呢。”

顾文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不吃饭，五天就会死。”

依莲突然“噗哧”笑了出声，说：“以往听到顾先生说的话是难以理解。今天这一句话倒是打破了这项规则哩。顾先生这是饿了想吃饭吗？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啊。”雷斯顿兄长这时也配合地说：“想那么多干嘛，今天清了任务，好不容易换回来一块牛肉。晚上又可以尝到顾的手艺啦，大家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在两人的努力下，围在一起的人这才散开来。客厅里有了各种响动，这才让一直盘绕在凯恩头上的低气压消散了不少。

晚上果然是一顿丰富的晚餐，凯恩又吃到了之前一直觉得不错的饭菜，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吃的是这个看起来很不好相与的冷面男做的。而受到了凯恩认可的饭菜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晚上小楼的各人都坐到了餐桌前，以一种风卷狂沙都叹为观止的速度扫干净了锅底。

第二天，各人还是归各人的地方。就像顾文炎所说的，人不吃饭五天就会死。如果不工作，那么他们第二天便没有饭吃，在瘟疫席卷整个小镇前，他们就会饿死。

第三天，小楼里的人还是各自干各自的。

第四天，周末。连续两天的平安无事让人们心头那根紧绷的弹簧放松了点——也许还带有一种心存侥幸的心理，镇上的周末集会虽然人少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摆着摊（克里斯汀姐妹的信息）。小姑娘丽莎跑来有些别扭地邀请凯恩去集会买些东西，还说明休斯也会来。然而凯恩想了想，在这个关头，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镇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安全，便忍着不能和休斯一起逛街约会的懊恼拒绝了她。

接下来，一连两周都平安无事地过去了，镇里的气氛比之前好多了。

在小楼里，凯恩早已帮着依莲做一些家务事了。虽然他打定主意不与这些人接触过多，但没想到依莲外表看起来温柔而又善解人意，但也强势得不得了，让凯恩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来做事情。而这样的后果是，休斯一直都没跟他私下有过任何接触。凯恩还可以感受到来自于休斯的复杂的眼神。长时间下来，凯恩对休斯的这种态度也有了微辞。

又是个星期五，凯恩被迫帮着依莲去给菜地铺上小麦桔。依莲说，北方的人都这么做。凯恩只能在心底小声地吐着槽：这里是近南方啊，而且劳资这双手可是魔导师的双手，能让魔导师来给你干活，你付得起工钱吗？！

想是这么想，但凯恩可不愿意偷懒，还是抱上小麦桔乖乖地去了菜地。他刚到菜地，双胞胎手牵着手，急急地跑进院子，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大新闻！”凯恩马上反应过来，这时间的大新闻，只能与疫病有关。于是他忙抓了把麦桔擦了擦手，跟着进了屋子。

一进到里屋，凯恩就听到双胞胎之一在大声说：“今天去镇上，听到克莱门迪说镇上好多人都出现症状了！”这话一说出来，先是片刻宁静，然后“哇”的一声爆开了。几个人缠着问双胞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凯恩则马上开始思考起来：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等到了晚上雷斯顿和班波夫妇回来后，证明了这个消息不假之后，小楼的各人又是一番探讨，直到夜深才不得不各自回房。

凯恩知道，虽然大家在楼下显得那么亲近，但心里都各有各的打算。比如上一世，疫病尚未如此严重，便都有人不辞而别，更别说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

不出凯恩所料。三天之后传来第一个病人死亡之后，就有人离开了小楼。出现了第一个之后，后面离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后离开的那个人还居然是当着顾文炎的面走的。

那天凯恩早起上厕所，走到窗前里，就看到顾文炎站在小院里，背对着大门。凯恩觉得他是在看朝阳或者是还没落下去的星星。一个棕发的少年走过来，冲着顾文炎的背影鞠了一躬，这才慢慢地走出了小院。

凯恩觉得顾文炎平日对待小楼里的人都挺好的，没有收房租；如果病了，他还会帮他们看病；食物也从不会短缺。对于像凯恩现在这样的小孩和年老的病人来说，小楼无异于一个天堂。而现在这些人，一当大难临头，便马上离开了，没有丝毫对顾文炎的感激之情。其实当初，顾文炎建立起冰炎佣兵团是相当的不容易吧——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你以为卖卖恩情别人就会感恩戴德为你奉献一辈子，让你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顾文炎突然转过了身，向着角落看了过来。一瞬间，凯恩还以为他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吓了一跳。但很快凯恩发现他只是在发呆而已。顾文炎又转身，对着东方的天空发了会呆，然后才把铁门关上，铜锁上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响，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