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关于天花的二三事 2(2/2)

“如霜死于四日前，尸身已经腐坏的不能见人。神庙中的三牲祭品却是至少从半月前就已经摆在那里，至今除了稍稍的干瘪之外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这实在有些不大寻常，不是么？”

“有什么稀奇。”堂下的人群里忽然传出百姓们的议论：“神庙有天神庇佑，自然与别处不同。从前送入神庙的祭品，哪个不是保持了长久的不腐？”

“就是就是，这是神迹。”

百姓的议论叫君青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也不急着解释。唇齿中含着淡淡的笑，大约过了有整整十息才再度开了口。

“南疆是个神奇的国家。我听说有许多村寨部落的蛊婆或祭司在死后数年，尸身都不会腐烂变质。我查阅了许多资料并走访了许多人得知，因他们德高望重，故而在死后将他们的尸身经过特殊的处理，才使得他们的尸体不曾腐烂。作为献给天神的祭品，自然要保持长久的新鲜，所以，它们在进入神庙之前都被处理过。昭阳王殿下。”

君青蓝忽然侧目，朝着下首听审的昭阳王瞧了过去。昭阳王俨然不曾想到自己会被人忽然间点了名，头颅一动，眼底便生出几分愕然。

“据我所知，此次玉瑾公主祭祀所用的一应器物都是您在安排，是么？”

“是，没错。”昭阳王听她问起的是这个，便悄然松了口气。

若是没有这半个月以来接连的灾祸，他仍旧是南疆王面前最得宠的红人，提起这个他就觉得窝囊。他做事素来仔细周全，何况事关整个南疆的未来？玉瑾公主祭祀的相关事宜，他不知明里暗里确认了多少次，分明哪里都不可能出现差错。

偏偏就……

这种事情也只能他来背锅，谁叫他是当时唯一的主办人？

昭阳王半垂着头颅，气息有些恹恹。妙华长公主坐在与他齐平的另一侧，飞扬的凤眸在这一刻便生出了几分焦急，盯着昭阳王一瞬不瞬。偏无法开口安慰半句，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既然如此，便请昭阳王殿下向大家介绍一下，您是如何保证这三牲祭品长久不腐？”

“这个简单。”昭阳王说道：“能够献给天神的祭品，都是从上千牲畜中特意挑选出来的，胖瘦高低品相差了那么一星半点都要不得。选出来之后，为了保证它们躯体的洁净，便得停止喂食，每日只能吃些朱砂，连水都不能喝。朱砂本就是圣品，是天神赐下的福祉，这些牲畜长久的服用朱砂之后便能彻底清洗了在尘世中积攒下的污浊。在将它们送入神庙前，再事先用沾有朱砂水的香油涂抹皮肉，自然也能维持尸身长久不腐。”

昭阳王的情绪渐渐平稳。他说的这些若放在普通百姓之中大约会成秘闻，但在这些天潢贵胄面前便不值一提，根本就不是秘密。南疆崇尚麒麟，尤以这些贵族为甚，每一年因着各种缘由的祭祀便得消耗大量的三牲祭品。而所有的祭品，在献给天神前都要经过这么一番处理。

昭阳王不过是依律行事。

“多谢殿下。”君青蓝朝他点头示意：“所以，经过长久的朱砂喂养之后，送入神庙的三牲体内早已经积聚起大量朱砂。这些朱砂融入骨血，游走于它们的肌体内脏，最终沉积成了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它们事先都被含有朱砂水的香油涂抹过，故而我们瞧见这一颗祭品的皮肉纹理中，每一寸都含有朱砂。与其说，它是牲畜，不如说它实际上是换了个形态的朱砂。”

君青蓝微微一笑：“那么，如露患病两次的共同点，各位可找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