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二十七章 被出卖和被处决(2/4)
&修之,你陷害忠良。刻意罗织!老子追随宋公十多年,随他老人家两度北伐。底定关中,身荷方面重任。你算什么狗东西,当年你从军当小兵时,老子就已经是军中主簿,就凭你这点乌龟王八的资格,也敢诬陷龙王谋反?”毛修之却没有回骂,压住火,走到王修跟前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
&修,毛某人跟你好好说话。你却这样打回来。好吧,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你谋反,不是我毛某人凭空捏造。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从袖筒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在王修面前抖了抖:
&长史的小楷,倒是很可品鉴,这片纸,毛某人收藏了。”
王修看不清楚纸上写着什么。但已经猜到是什么,继而在心底摇了一千遍头。
怎么可能?
毛修之坐回胡床,故意模仿王修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起来:
&暗道传书。诚知非常,亦未尝不知疏不间亲。然关中者,血战而得。枯骨万千,为公开疆北面之重镇。经略中原之形胜,民心既有所向。士气岂可轻坠,脱有不虞,北伐功亏一篑,大军覆巢破卵,公之功业声名,亦不免有亏。王修可诛可窜,宗族可屠可灭,公之勋业不可危也。若修之齑粉,有万一之补于公之镃基,万劫不复,甘之如饴也!”
听到第一句话时,王修就已经被一道雷电击中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写给刘裕的密信,怎么会在毛修之手里?
信是他写好交给陈嵩的,陈嵩把信给了杜重光,杜重光把信给了老四,陈嵩护送老四走的,老四把信给了哥哥王沈,哥哥把信给了刘裕。所有这一切,严丝合缝,既不是梦,也不是玄想,一干人等都不是鬼魂,那么这封信怎么会穿越千里,从江东宋公手里到了长安毛修之手里!
看到王修震惊困惑的神情,毛修之很得意:
&到了没?我没有诬陷你吧!”
王修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一脑门不解全都摇掉。继而一咬牙:
&错,这信是我写的。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明白我是向宋公直陈实情,纵然你们不喜欢,也不能因此说我谋反吧!”
毛修之狞笑着站起身,把那张纸揉了揉扔到了火盆里,火焰迅速把白色变成了黑色:
&当然不瞎,知道你写了什么,虽然我很痛恨你这种背后告黑状的做法,倒也不认为你这样就是谋反。可问题是,你是怎样瞒过公文往来,把信送出去的呢?若手里没有一个私家小帮派,这张纸怎能山水迢迢地跑到江东去呢?你既然能靠小帮派送信,也就能靠它夺权谋反,对不对啊?”
王修终于明白,毛修之感兴趣的,是挖出谁在帮他送信。但他自己的心思,由不得地回到了被烧掉的那封信上。他虽然一万个不敢想,但还是得出了一个痛苦的结论;
刘裕把这封密信,同样秘密地传给他的儿子了!
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能想象到刘裕的做法。后者一定是写信严厉斥责了儿子,要他务必洗心革面,改弦更张,重整刺史府纲纪,但同时也把王修的来信,一并送了回来。他不必在给儿子的信中提到王修,只需要把原件展示出来,就足以提醒儿子:他的手下在谋算他。
王修突然非常鄙视自己:读了这么多书,看了历史上那么多帝王将相的权术,口头上甚至笔头上都知道什么叫“疏不间亲”,可临到头,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犯了糊涂,犯了忌讳。刘裕即将成为皇帝,刘义真即将成为皇子并担任方面大任,做父亲的,除了要交给他谋事的本领,更要交给他谋人的手段,让他学会怎么驾驭群下,怎么获得绝对忠诚。王修啊王修,你算是给这堂帝王家的言传身教课,提供了绝佳的范例!
跟了刘裕这么多年,眼里没有朝廷,只有一路走来的将军、太尉、宋公,一腔子的热血都愿意为他抛洒,只为跟着他可以建功立业,可以经天纬地。可以安邦定国,可以兼济天下。这些年来。自己是什么肝肺,刘裕清清楚楚。也一直栽培重用。这封密信,并不难懂,刘裕应该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写信人的焦虑和忠诚。他到底要多心狠心硬,才会把这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裸地扔到儿子的屠案上!
万念俱灰!
毛修之见他迟迟不开口,以为他被吓傻了,换上和煦的神情,叫人把王修扶起来,重新给他一张胡床:
&你是北府老人。只要你说出谁帮你送的信,我们会从轻发落,大不了发配岭南州郡吃点苦头,等过些年转回来,还是有可能爬上去的。”
王修听着他的腔调,想到这场秘密逮捕背后的权谋算计,突然觉得无比恶心,无比厌憎。他知道,所谓从轻发落。不过是从他嘴里掏实话的诱饵,无论他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想起此前王镇恶之死,他起初只是认为这是沈田子嫉贤妒能。后来隐约觉得刘裕也难辞其咎,只是无法坚定地指控后者蓄意安排诸将相克。现在自己被刘裕甩出来卖掉,回想往事。种种隐情浮上心头,终于意识到他们不过都是乱世枭雄刘裕棋盘上的小棋子。命如草芥,可玩可弃。无足挂齿的。不错,王镇恶将才难得,王修倚马可待,可天下有那么多鲤鱼等着跳龙门,个中一两条反了白肚皮,于刘裕前程何损哉?
只是苦了长安三军,苦了陈嵩、郭旭这帮赤胆忠心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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