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垂暮老帅殒命(七)(1/2)
张氏又道:“还有件事。相公可还记得,前几日,刘伯温刘先生临走,曾给你一个锦囊,让你在公爹仙逝之后拆看。”
“对,对。我倒忘了,我现在去拿。”
张氏从腰里拿出锦囊递,给徐继忠:“我已经替你取来了。”
徐继忠接过锦囊,道:“还是夫人心细。”一边说着,将锦囊拆开,里面有一个纸团,将纸团展开,上面写了两行小字:人死勿发丧,速速整行装,城西寒蝉寺,秋木老和尚。
徐继忠皱眉道:“刘先生的意思,似乎是让我们到寒蝉寺找一个叫秋木的和尚。”
张氏道:“我看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父亲是让我们去北平啊。”
张氏道:“这个寒蝉寺我曾经去过,在城西十里左右。反正咱们也是要走,就顺路去一趟寒蝉寺。刘先生足智多谋,他留下此讯息,必有缘由。”
徐继忠点头:“夫人说的是。就麻烦夫人收拾细软,整理行装;我和徐福留在此处,为父亲成殓尸身。”
夫人点头,带着徐朴去了。
徐继忠唤来徐福,让他去外面买一口棺材,并嘱咐他,不要向外人透露王爷已死之事;自己和其他下人留在府内,为徐达擦洗尸身,更换寿衣。
刚为徐达换好寿衣,徐福便把棺材买了回来。徐继忠和徐福两人,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将徐达的尸体放入棺材。看着棺内的父亲,徐继忠不由地悲从中来,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这时,夫人张氏带着徐朴走了进来,对徐继忠道:“相公,已经收拾好了。我已命人准备好了马车,就在后门相候,随时可以上路。”
徐继忠抹去眼泪,对徐福道:“带几个下人,把父亲的棺椁抬去后门。”
徐福答应一声,招呼下人,抬着徐达的棺椁走了。
徐福离开之后,徐继忠将几位心腹下人召集起来,把离京的打算告诉了他们,并吩咐他们,不可散播此事,要待自己一家离开三天之后,再遣散所有下人。至于所需物资,府内遗留颇多,尽可随意取用。
这几位下人在王府效力多年,忠心耿耿,听徐继忠不止要离开京师,而且还要遣散下人,显然没有再回来的打算,一个个都心有不舍。但见徐继忠去意已决,也只好奉命照办。
吩咐完下人,徐继忠回屋取出宝剑,带着夫人孩子,离开了王府。
从王府后门出来,就见街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四角,各挂了一盏灯笼。灯笼上只有一个福字,而并非日常所用的带有中山王府字样的灯笼。管家徐福,夫人的贴身丫鬟青菊,站在车旁相候,两人都身背包袱,徐福还挎上了自己的镔铁刀。
看到只有一辆马车,徐继忠一怔,道:“怎么只有一辆马车?老王爷的棺椁在何处?”
张氏道:“是我这么吩咐的,公爹的棺椁放在了车顶。相公请想,咱们一家深夜离京,若乘两辆马车,守城士兵必会生疑,为掩人耳目,我只让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等咱们离开京师,咱们再另买一辆马车,专门成殓公爹棺椁。”
徐继忠叹了口气,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请夫人上车,咱们这就启程。”
张氏带着儿子徐朴,及丫鬟青菊,进车厢坐下。徐继忠坐在右辕,徐福坐在左辕,拿起鞭子,在马臀上轻抽一下,道:“驾!”马车便轰隆隆地向前驶去。
此时正值黎明前夕,是一天中最黑暗、最静寂的时刻。除去马车周围有灯笼照明之外,尽是深不见底是黑暗;除去车轮滚动发出的隆隆声之外,尽是死一般的寂静。
车厢里,徐朴斜倚在母亲张氏的肩膀上,睁着眼睛发愣。徐达嘱托后事的时候,徐朴也曾在场,徐达的嘱托,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在徐达死后,徐朴一声未哭,只是默默跟在母亲身侧。
听着车轮滚过石板路发出的隆隆声,徐朴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母亲,问道:“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张氏一怔,叹了口气,道:“这个,娘也不知道。”
徐朴面露失望之色,但没说什么。
丫鬟青菊在一旁说道:“等少爷长大了,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徐朴点点头,把头枕在娘亲肩上,闭上了眼睛。
穿过三条街道,马车来到了西城大街。坐在车上,远远地就能看到前面一片灯光通明,正是京师的西城门。城门两侧各挂着数盏风灯,将城门附近照的亮如白昼。城门两侧,各有十多位身穿铠甲、手持刀枪的军兵值守。
军兵头领见有车辆,便带着两位下属上来阻拦,走到近前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从车上的徐继忠,慌得赶紧跪伏在地:“卑职参见少王爷!”
徐继忠从车上下来,道:“各位军兵兄弟辛苦了,快快请起。”
头领站起来,看了看徐继忠身后马车,道:“少王爷深夜来此,莫非是要出城?”
徐继忠道:“深夜之间,犬子突然高烧不退,请两位大夫看了,都不见效。听说城西有位刘大夫,医术精湛,所以就连夜带犬子出城看病。事出突然,还望各位多多体谅。”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金元宝来,递给头领。
头领接过元宝,顿时笑逐颜开,道:“少王爷您太客气了,这么点事,还让您破费。卑职等谢少王爷恩典。您稍待片刻,我这就让他们开城门。”说着,来到城门之下,吩咐下属们开城门。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军兵头领对徐继忠道:“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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