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都县花魁(2/2)
。”丁秋两眼不停在大堂扫视,却是没有看见心里想看到的东西,颇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你小子懂个屁阿,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子喝水不为水。”
少年没有回话,而是双眼紧紧盯向了东边那座高台。
一位身穿大红流云裙,脸上戴了一副红色薄纱的高挑女子正缓缓走上高台。
女子袖口露出的小臂白皙如雪,双眼如含秋水,气质秀雅脱俗,并未因一身红裙显得特别妩媚,而是像画中仙子,举手投足都带了一股仙气儿。
不说整个大堂,就连年纪如此之小的姜怀都愣愣出了神,他有些打心底喜欢,却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单纯以欣赏的角度,觉得这人张的太过于漂亮,如果再揭掉面纱...
少年还沉浸其中时,直接被一个板栗敲醒,丁秋朝少年斜了一眼,话语尽是鄙视之意,“你瞅瞅你那不要脸的模样,别这么色迷迷的去看一个人,这叫没礼数懂不懂。”
说完这话,背剑汉子自己双眼如大灯笼似的,瞪得浑圆,嘴角还不停流出口水。
女子在高台上屈膝施了一个万福,踩着柳步在一架古筝前坐下,拨动双手,扣人心弦。
二楼包房内走出一个身袭墨绿衣袍,腰悬白玉,三角眼的富家公子。
男子身后有一双鬓雪白的中年男子紧紧跟随,刚想说话,男子直接向其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整个百花楼除了一声声悦耳的琴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置身琴中,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那个多情的年代,更是隐隐约约看到一副让人心酸的画面,
天上有仙人,伸手可揽月,地上有佳人,不觉泪两行。
一曲终落,寂静无言的百花楼竟然传来一道道抽泣声。
是谁辜负了这么动人的姑娘,是谁让她如此悲伤。
二楼绿袍男子不合时宜的鼓掌高呼,“柳姑娘,一千两银子,揭下面纱如何。”
所有人都怒视而去,结果又都缓缓低下了头。
苏州刺史府就在江都县,而此人正是那位刺史大人唯一的儿子,姓卢,单名一个正字。
世人常说字如其人,名字也差不多,可名叫卢正的官少爷行为却不是很正,虽然未达到跋扈这个程度,但也属实让一些百姓皱起眉头。
而卢正他爹,苏州的刺史卢玉淳并不是察觉不到此事,单单一脉香火不说,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思倒真算的上缜密,看似不讲道理,实则只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打上一拳,就比如来闹一闹这百花楼,说到底真不算什么大事。
百花楼掌柜是个上了年纪却依然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她迅速跑到二楼,搀着男子的手臂低声道:“卢公子,柳玉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面纱下有块胎记,害羞的很。”
男子转头看向妇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知道!”
妇人哑然失笑,陷入手足无措的状态。
卢正继续看向高台,再次朗声到:“两千两,不够再加,只求一睹柳姑娘的芳容。”
而那位名叫柳玉的红裙女子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再次施了一个万福。
卢正笑了笑,颇为有些不耐之色,回头对那位中年男子问道:“陈叔叔,你身为一州别驾,如果有人当众拂了你的面子,你会作何解阿。”
两袖清风双鬓白雪的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满不在意的笑道:“如果那人本事比我高,官帽子比我大,自然是忍而让之,可要是无关紧要之人,当然也有一百种方法解决。”
妇人面色苍白,她深知这位名叫陈长风的男子手段如何,每当卢玉淳外出之时,整个苏州都有此人代理,别说像今天这种可大可小的事情,哪怕平日出了一些关乎人命的案子,陈长风都是先把人抓起来,打了在问,问了再打,直到屈服为之,出手雷厉风行,可谓霸道至极。
姜怀感受到此处的尴尬气氛,扯了扯身边汉子的衣袖,小声问道:“丁秋,是不是外边当官的都是这样蛮不讲理,我怎么感觉还不如我们千平县的县令好说话阿。”
背剑的高大汉子撇了撇嘴,说了声“极为少数。”
什么叫还不如,是远远不如。
其实汉子还有几句话没说,比如虞仲那小子虽然看起来每日无所事事,可待人待事皆是粗中又细,身上更无一丝官架子,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以为这很简单?很难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啧啧道:“你小子别急,不用怕我会见事不管,既然碰见了,肯定会出手帮之,只是无妨先看看这个佐官那一百种方法到底有什么,也算给你长长见识。”
本来有些眉毛皱起的少年这才扶平眉头,只是看着,不再言语。
如果他本事足够,肯定也会出手惩罚这个蛮不讲理之人。
因为先生说了,做好事,不用怕身子斜不斜。
但可惜就可惜在如果二字,少年不由看着头顶缕缕金色气息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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