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斗酒(1/2)
如若身覆罪孽诚心悔改,乃至于食尽艰辛,心如初始,如此一说,此人如今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说是恶人中的善者,还是善人中的恶者。
冲啸江前,一位白衣少年横剑于膝,手指不停敲打于剑柄之上,盯着那广阔江水,微微皱眉。
无关于自身稍有起色但仍是薄薄雾气的气府之内,而是对那自断双臂,现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的黝黑少年观其作解。
少年愣神注视江水中一朵朵翻卷浪花,自语道:“偷窃之罪分大小之分,小则诚心认错,偿还本金即可,大则...”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有时候哪怕数千两白银都比不得那饥寒交迫时的十枚铜钱,一个能让人苟活,一个就只能是期望而已。”
少年随即又扶平了眉头,“好在那人眼神极好,除我之外其余全部尽是有恶跋扈之人,可错了就是错了,但这种错不算恶,而且付出的代价足够,很够。”
他忽然想起那少年自切双臂时浑身发抖的模样,竟想起当初那位老先生在自己犯错时说的那句,“不用怕,你还只是个孩子。”
少年仰倒于岸前石砖之上,直视那烈日灼阳,只得眯起眼睛,喃喃道:“世间千百轮回路,安能尽是阳关桥?孑然一身当得自胜,此为修身之本,可要兼济天下,则是难如攀天啊。
在少年身后,有人缓缓而来,将两坛酒水放于地面,便自顾自坐下,往那腹上长剑看了一眼,长叹道:“老夫有些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对,还望姜小友见谅。”
少年随即起身将长剑系于身后,问道:“徐主薄为何有如此一说?”
老人边说边撕开其中一坛酒水泥封,猛灌了一大口,抿了抿嘴说道:“一是因为虽为一县主薄,更是目睹种种不善之处,未能发声,也并未阻拦,实在自行忏愧,此乃一欠,二嘛,关于何野身死之事,未告知小友,老夫便已传信太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对于那书信所写除了那何野之恶行,皆是对上德书院乃至于小友的赞美之词,虽有我徐子鸣三字,可意在认错,完全没有“鸠占鹊巢”之意,还请小友放心。”
说道“鸠占鹊巢”之时,老人便起身而立,双手抱拳说道:“除了二欠,自然还有一谢,谢姜小友愿还高海县一个公平,虽然对于某些身在高处的人来说,可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这做于不做,却从根本不同。”
少年连忙起身,同是抱拳道:“徐主薄客气了,姜怀此举已是算作越俎代庖,相信就算我不出手,徐主薄亦会如此,可能只是晚一些罢了。”
老人抚须笑道:“我徐子鸣自认本事不高,可这吹捧一事还小有心得,今日碰见小友倒真是相形见拙了。”
姜怀笑道:“真心话。”
老人笑意更浓,拎起酒坛笑道:“你我就不用再互吹互擂了,我徐子鸣有多大本事,放放屁就知道,至于吹那不切合实际的,有没有胆子吹这个?”
少年诧异道:“一口气?”
徐子鸣得意道:“敢不敢,不敢就认输,那之前小友所讲,我全盘收下,就当作是真的了。”
白衣少年捧起酒坛,咽了口吐沫,可瞧见那老人趾高气昂的得意神情,一时童心未泯,豪气道:“那可事先说好,谁要喝不下必须下水洗个澡才行。”
老人一时间目瞪口呆,可碍于泼出去的水,只得强撑道:“来就来,谁要怕,谁就是那乌龟老王八蛋。”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高举酒坛,直往嘴里倒。
喝一坛水都不是易事,更别说着入喉辛辣的酒水?
徐子鸣倒是耍了一个小聪明,把那口子稍往下移了一指,顺着胡须往下而流,可哪怕至此依旧是顶不住那腹中翻腾之意,连忙放下酒坛认输道:“罢了罢了,我徐子鸣是老王八蛋,认输,认输。”
白衣少年连忙放下酒坛,刚想说话,却是打出一个酒嗝,直接仰倒于石板之上,摔了个面朝天,酒水更是洒了一地,只是嘴中还不停嘟囔道:“服不服?”
徐子鸣连连点头道:“没想道小友不仅本事极高,酒量更是犹如五斗先生,量如江海,我服了,服了。”
少年摇晃坐起,又是打出几个酒嗝,脸生红晕,指着江水晕乎乎笑道:“那徐主薄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老人瞬间面红耳赤,连忙解释道:“你看啊,我这么老了,万一着个凉,多喝了几口江水,弄个疾病缠身,你小子愧疚不愧疚。”
少年摇了摇头。
徐子鸣急忙说道:“我这可不是倚老卖老,实在是老夫...”
他语气稍有停顿,叹气道:“哎,算了,那我徐子鸣今日便舍命陪君子,去这冲霄江游上一游。”
他起身往前跨出一步,一头扎入那江水之中,悠然自得畅游一番,竟还连连玩出几个花式,比如那江水拍脚之举。
少年高声笑道:“徐主薄,会不会抓鱼啊。”
老人瞬间吹胡子瞪眼,一个猛子扎到岸边,双手一撑坐到岸前摆手道:“差不多行了啊,老夫又不是真吃这碗饭的。”
少年酒意上头,连忙伸出大拇指赞道:“徐主薄果然有君子之风。”
老人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自嘲道:“老子算什么君子,连边都沾不上。”
少年笑道:“我没说你是君子啊,是君子之风。”
徐子鸣不再多说,于这聪明人讲话果真讨不到任何便宜,似想起一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袋,鼓鼓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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