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查贪腐 生死不离 遇故人 第十回 凤凰于飞(1/2)
有缘二字向来都是暧昧婉转的,百人百味,只看如何细细品来,文元不知品出了什么滋味,白皙的脸颊上莫名起了两抹绯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而笑,静了良久,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狠拍了脑门一下,恍然大悟:“你们,你们是,你们该不会是合欢阁的姑娘罢。”
晨起刚下了一场雨,正是洗去铅华的柳色新新,枝条随微风依依,深绿浅翠轻柔的掠过灰蒙蒙的牌坊,在燥热的夏日里平添一抹清凉,午后安静,唯有蝉儿在树荫底下不停的聒噪鸣叫。
听得文元这句话,落葵与曲莲诧异的对视一眼,她扬眸,笑意缓缓漾出唇角,像是遥遥开在冰雪间的红梅,虽然冷艳照眼,却令人难生亲近之心:“你该不会就是合欢阁的男宠,好不容易才趁乱逃出来的罢。”
文元微怔,笑吟吟的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只扬眸仔细打量了落葵一番,笑意深深,露出一口齐整细碎的雪白牙齿:“看来真是我想左了,合欢阁中怎么会养姑娘这等姿色和口齿的,这还不得生生把客人都吓跑了。”
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如一弯新月生露莹然,落葵俏生生的一笑,笑声清脆如同银铃叮铃:“说起来还真是我高看了你,去合欢阁里挑你这等样貌男宠的,只怕断袖们都生有眼疾,瞎的够厉害的罢。”
文元自叹不如的连连摇头,咧了咧嘴,偃旗息鼓下来:“好厉害的一张嘴。”他的样貌虽生的寻常,可笑容却如春花照水,悠悠荡荡掠过人的心窝:“不过,不是合欢阁的姑娘就好,原本我只是欠了合欢阁一桌花酒银子,若是再抢了他们的姑娘,这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去找乐子。”
难得碰到这样性子爽利,口齿不凡的人,落葵只觉话语投机,顿生好感,而方才一丝畏惧反倒像是幻觉,转瞬而已,她未做细想便拱了拱手,悠悠笑开,清亮亮的笑眼如泉水清冽,望之舒展透彻:“少侠不愧是少侠,连霸王酒都喝得这样理直气壮,小女子着实佩服。”
文元拱了拱手,颇为自得的一笑:“那是自然,这是看家的本事,走到何处都忘不了。”
落葵大大方方的一笑:“好本事,果然是好本事。”
文元朗声笑道:“来日方长,若你我有缘再见,我教你两招,让你也吃个痛痛快快的霸王餐。”
随后的事情,有些出乎落葵的意料,也与书上写的有所不同,那名叫文元的的白衣少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也许是见惯了合欢阁中的绝色女子,对落葵二人没有生出丝毫兴致,竟然没有再提救命之恩这件事,更没有要她们中的谁以身相许来报答,甚至都没打算送她们回去,只是草草回了个礼,像是生怕被赖上一般,便极快的走掉了。
直到文元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不见,曲莲才轻抚脸颊,怅然一叹:“这人,还真是个异数。”
落葵攀下一枝柳条在手撵搓,眼波悠悠恍若无意的望住街角,这次她看的清楚,文元离开时的身法,隐约与上古妖法凤凰于飞有几分相似。此种妖法只在古籍中记载了那么囫囵一句,至于修炼之法早在世间失传已久了。
她惦记着查一查文元的来历,早没了闲逛的心思,便按了按额角,眯着眼靠在树下:“曲莲,今日怕是逛不成了,我头晕的厉害,你自个儿去逛逛罢,我得回去歇一歇了。”
曲莲吓了一跳,见她脸色的确微白,眼下隐现青痕,确确实实是着了暑气的模样,忙搀住她道:“怎么了,可是,可是中了暑。”
落葵像是底气不足,微微喘了口气:“不妨事,只是心里憋闷的紧,缓一缓便好了,你去罢,我且就着荫凉儿慢慢回去。”
曲莲只好默默颔首:“好罢,也只能如此了,你回去时要加小心,改日我再去瞧你。”言罢,她一步三回头的往盛泽街去了。
盛泽街牌坊下的石榴花开的如火如荼,层层翠玉般的绿叶下红霞灿烂,烈烈如焚的繁花刺痛落葵的双眸,她微微闭目,那一团火似乎深深烙在视线里,在眼前不停的跳跃。
渐渐的,那一簇鲜活的红色分光化影,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跳跃不停的字,在落葵眼前依次闪过,一字一句组成完整的一段话,她觉得眼熟,依稀在哪里见过,她的灵台转瞬清明,这是家里残卷中的一段话,记载的便是凤凰于飞。
书上说人世间仍有隐世的上古家族存在,这些上古传承下来的家族,虽人丁稀薄,但族中却有代代相传的仙法作为立族之本,轻易得罪不起。且这种上古家族数平日里隐世不出,一旦现世却会掀起轩然大波。
从前落葵只当这些是传言,并不深信,而今日得见文元,又见到与凤凰于飞相似的功法,她将信将疑起来,垂首凝眸不语,不知在想些甚么。
盛泽街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长街,街口立着个牌坊,上头镌刻的字迹早已被风化的模糊不清了,听老人们说,这牌坊数千年前便已立在那了,经了几回地动山摇,战乱风雨仍屹立不倒,比如今刚建成没几日,一阵风都能刮倒的高楼广厦,不知要结实多少。
而街道两侧原本皆是民居,也不知打谁在此处开了第一家古玩店,紧跟着便开起了一溜古玩店,紧跟又有人在此摆了第一个古玩摊儿,紧跟着便有了古玩早市,日积月累之下,这条街便成了九州境内最富盛名的古玩街,虽然假货居多,但挡不住人们对真货的渴望,都渴望着自己是那个有幸捡漏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