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胜犹败(2/3)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坐下了,又邀请梁京墨同坐,大概意味着这个人总算离开了。如是者辗转再三,他们好不容易获得了单独对话的机会。然而在这个来之不易的时刻,丹青却忽然沉默了。
还是梁京墨最后沉不住气。“喂,你这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那就赶紧说啊。”他说,“我还赶着回去拿我的手提箱好继续赶路呢。”
“对,就是手提箱。”丹青说,“我突然在想,你的手提箱很沉重,摇晃时声音规律,说明里面显然有大量筹码,或许可以通过‘购买’的方式获取你想要的‘白夜祭’参赛权。毕竟这个岛上的规矩就是有物必有价,以前没有人买,只是因为这个物品开价太高了。而若不是冲着购买去,你根本不必在离船之前攒下那么多的筹码。”
“但问题是,为什么你事先会知道岛上对筹码的使用规定?”
梁京墨耸耸肩:“无可奉告。”
“意料之中。”
丹青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么另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有了购买计划,为什么又会中途变卦,参加这个风险很高的游戏呢?那个‘栅栏’虽然挡住了你前进的路,但你也知道只要沿着它走就一定能绕过。为了节省时间并省下筹码做其他事,这个理由乍一听好像过得去,但实际上完全不成为参加一场赌命游戏的理由。”
梁京墨嬉皮笑脸:“说不定我特别疯狂呢?”
“不,你才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人。”丹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虽然表面上有时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但其实都是经过了细致的考虑。看上去是感性的行为在背后是一大摞精密的计算,只不过这些计算都只发生在你们自己的脑袋里。现在回想起来,你从第一局开始就在提防着这场对决中的‘第三者’,当时选择沿着‘栅栏’考察的意义也就在于减少第三者可能出现的位置吧,毕竟那样你只需要注意其中的一侧就可以了,对于观察力不如主持人的你来说,也只能用这种做法来缩小差距,好为之后的谋划获取情报。你就是这样一个无时不刻思考着后面几步的棋手。”
“所以,让如此理性的你不得不参加游戏的,必定另有原因。”
丹青的分析丝丝入扣,尽显高位主持人的风范。梁京墨的脸上维持着笑容,心里为对方这一串正中红心的推理而暗暗叫好。他听得出来,对方话语里看似咄咄逼人,但其实并没有多少逼问的意思,更多的却是在展示。此时的丹青只是在表现着“我也知道一些你的事”,以此来表达他对梁京墨之前主动靠近尸体,让游戏有个公平结局的敬意。
听上去很别扭?可这就是丹青这个男人的表达方式了。
只是,丹青不具备的“某些信息”,注定了他无法推理出事件的关键。
梁京墨回想起了当时在这片林子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这是某个知情人士对他赤果果的威胁,而这才是他不得不参与这个游戏的动力。当时,赶在邵南城现身之前,他故意采了那些旁边的毒草做试探,而对方那确实不知情的反应足够说明他不是做这些布置的人,最多只是一个迎接他的棋子。
真正的幕后者藏起了,或是在前方的游戏里等着他。
于是在当时,梁京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另走他路,留着那个人继续如鲠在喉;二是踏入对方预先设好的陷阱,设法将其揪出来。虽然后一种做法成功的机会渺茫,但在那个时候,为了另外那个人的安危,他也只能这样做。
那是几株高约半米的茎状植物,叶柄肉质,叶片在叶柄顶端裂开,披针形。这几株植物被人为地摆弄过,凑在一起,让它们的茎共同承重,刚好托起中间那一截灰黑色的圆柱小棍。
这两样东西,只有了解东方药学文化的人才叫得出名字。
植物是“南星”,而中间那一截墨块似的东西,叫“京墨”。两者都是中药的材料之一。
以药为名,这是某个人的命名习惯,布置这一切的人显然对此非常清楚。
若是如此,梁京墨出手帮助某人的原因也就要重新考虑了,而这一切很可能直接影响到另外那个人的安危。因此就算明知前路是陷阱,梁京墨也只能选择赴约,并寻求那渺茫的揪出此人的机会。
只是他直到最后也没能做到。哪怕赢得丹青的敬意,这个最重要的目标依然无法达成。
“说完了题外话,接下来才是我要清空全场告诉你的事情。”
丹青看着梁京墨脸上那回忆的神色渐退,于是继续开口说道:“你冲着白夜祭来,又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想见就算没能通过这次游戏拿到资格,迟早也会顺利入手。只不过代价不同罢了。关于那个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事情,只能私人保证一句,我不会是你到时的对手。”
梁京墨莞尔。这些主持人都这样,一边说着要遵守守则,不能泄露信息,但另一边却借着各种暗示来透露情况。像丹青此时的这句话就等于在告诉他,所谓的白夜祭,其实就是“玩家”挑战“主持人”的游戏。这不同于主持人设局让玩家挑战的“试炼型”游戏,因为后者从来没有“对手”这一说。“白夜祭”是闻所未闻的,由玩家和主持人直接对决的游戏。
“那我到时的对手可能会是谁呢?”他试着问了一句。原本没想着能得到解答,或许对方只是摇摇头就过去,然而丹青却真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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