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蜂寨四(2/3)
范潇大喝一声:“还不滚!”马名立刻恐惧地向前跑去,突然脚下山石羁绊,咕咚摔了一跤,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连滚带爬地起身,接着向外跑去,身后登时欢声雷动,大笑连连。待马名走后,范潇问道:“师父,他们真的不会攻来了?”
颜慕白肯定地回道:“我确信,这武林高手可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兵卒的,这般惜命,定然不敢乱来。”
他寻了个座位坐下来,继续说道:“今日很是惊险,众位想必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吧。”
顿时厅间静了下来,他继续道:“青蜂寨还是散了吧。”
此话一出,厅间众人俱是交头接耳,细细碎碎的讨论之声连连响起,范潇道:“师父,我们若是散了青蜂寨,众位兄弟倒是可以寻个生计,只是这上百名饥荒百姓怎么办?”
颜慕白道:“不若大家出谷,开间镖局如何?”
“镖局?”
“对,一来众位有了新的去处,二来于这百姓不是更有益处。”
众人拍手称道:“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这也算是正当营生,可以多增见识,提升修为,而且还能救济百姓,只是咱们之前劫镖,如今做镖师,也不知有没有人托镖给咱们!”
傅渊道:“你是不是傻,咱们以往打家劫舍都是蒙着黑巾,谁知道咱们之前是草寇。”
那人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正是,正是!”
颜慕白笑笑,道:“天色快亮了,我跟秋姑娘也要离去了。”众人刚刚还在齐声大笑,听到此话,刹那间静了下来。
颜慕白道:“待改日,我去镖局看各位,这镖局不若就叫做青蜂镖局吧?”
他心中同样不舍,若然可以,倒是想长居此处,每天逍遥自在,喝酒划拳,不去想父母大仇,不去寻什么织梦师,自己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活着,只是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所以只好离去。
范潇道:“那就让我们为了青蜂镖局,为了师父,大醉一场,来人上酒。”
过了不久,厅间鱼贯而入,都是之前避祸的百姓,炙羊肉,炉烧酒,瞬间将草厅添置地满满当当。
巳时正刻,颜慕白从醉酒中沉迷,似醒未醒,鼻翼微动,似有丝丝袅袅的药草香味趁虚而入,顿时身体绵软如云,无法动弹,他的思绪仿佛是被片片的浮云载着,悠远而又清晰。
突然耳畔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似是刀剑相斗的撞击之音,可又不甚相同,他猛然睁了下双目,仿若被铅水灌住一般,沉重异常。
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就这样睡着吧,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听,不也挺好吗?”他意志有些微微动摇,可心底却又不想任人摆布,不由地双眉挺立,使劲去驱赶着什么,想要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突然的一瞬,他的眼前出现一座险峻崖壁,就那么直直地深陷在他的面前,正当他上前想要透过层层缭绕薄雾看个清楚时,蓦地背后出现了一股劲道,使劲推着他向前,前方断崖残壁,再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他不想,于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抠住身侧的山石,更想抻出火破,寻个生机。
只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身后的力量如此之大,他的十根手指都有些微微屈了形,他有些急了,心道:“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齐。”蓦地回身去拉拽,想要看清楚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谁知十指初开,刚一转身,脚下绵软踩空,瞬间跌入了万丈空谷之中,转身之际,只看到一双手,经络突起,干黄枯涩,是老年人之手,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是看到那人颇为疲累,低头弯腰,长剑拄地,不住喘气,多半已受了颇重的暗伤。
他顺着那双手一瞧,蓦地惊了半晌,“那...那..那是火破剑,我的火破剑。”他心中一凛,不由得毛骨悚然,心道自己一定必死无疑,再无力复仇,于是闭眼静待死亡的来临。
突然耳边一声响指,他猛的双眼一睁,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开阔地带,一块比之人的身高高了几倍不止的山石拔地挺立,上面用殷红如血的颜色洋洋洒洒地雕刻并灌注了三个大字----兀鹫崖,他猛然一惊,这时掌心湿热,黏恡缴绕,抽手而出,想要擦个干净,触目却是满手殷红,热血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滴落,直直地砸到了漫漫的黄沙之中。
他一口气卡住,双眼瞪得溜圆,顺着黄沙去瞧,蓦地发现身侧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妇,静静躺在血泊之中,他忍住心头剧颤,双手覆到他二人身上轻轻摇了摇,没有反应,这时候透过薄薄的雾气,一位身穿白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的男子提剑向他走来,他努力瞪大双眼却依然瞧不甚清那人的面容,只见那把利剑发着淡淡的白光,突然长剑利刃外翻,他的心房仿若被千万根长刺透穿,霎时间血肉模糊,“又..又是..是火破...”他使劲地大喊,双手不住地拍打着地上年轻的夫妇,想要让他们醒过来,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就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仿若穿云裂石般,霎时间薄雾被吹散了一角,地上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不见了,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想要去追寻,只见周围突然冒出来很多人,人人手中皆有兵器,正在相互厮杀,他头一侧看到离他最近的一人前胸中剑,左侧胸口处黑红的血液正在咕咕向外冒着,可那人却仿佛是个木偶,目光就那么瞧着他,全然感觉不到死神将至的惨痛,他向着远处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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