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任人打扮的神迹(1/2)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韩山双手指节发白,脸上已然一点血丝没有,显然是愤怒到了极处。好半晌,双手从轮椅扶手上松开,无力地道:“想不到,你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肖俞双臂环抱在身前:“先生这话可叫人不懂了。我与外面那些兄弟,本就都是吃北漕这碗饭的。虽说一丘之貉难听了些,但意思大体不错。先生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呢?”
韩山道:“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先告诉我,你们抓了多少人?”
肖俞笑道:“怎么,先生是想看看自己保守的这个秘密值不值得吗?那么据先生看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牺牲多少人合适呢?五个?十个?”
韩山死死盯着肖俞,默然不语。
肖俞含着笑微微侧身,转向院墙外,张开嘴,眼看着又要喊出“砍一个”,韩山忽然一伸手:“等等!”
肖俞果然闭上了嘴,静待韩山的下文。
韩山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道:“那日我去大明寺,是与总舵的钩子接头···”
肖俞接口道:“钩子?”
韩山解释道:“就是总舵暗中埋在各处的隐秘人手。在北漕大举进攻之前,为防不测,我就提早与钩子有了约定。若是真的抵挡不住,又逃不出去,我便会率众诈降,以图后起。千幻散也是我提前留给他们的,他们在大明寺制造神迹,便是通知我,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配合我打反击。但那日我去与他们接头,并未让他们轻举妄动。因为你们的人手远超出我的预期,总舵的钩子即便有出其不意之效,但对上你们还是胜算不大。故而我给他们传信,须得总舵再派高手来,方可行事。”
肖俞暗想,你倒是谨慎得很,没有让他们贸然行事。北漕的人手且不去说,暗中隐藏的谍子房便是一支足以左右大局的生力军。南漕想反击,怕是真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了。
肖俞沉吟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就这些?”
韩山面露苦涩之色:“这出诈降刚刚开场,便被徐客卿你给捅破,下面的好戏都没来得及上场,还有什么好说的?”
肖俞道:“那我且信你这一次。”说完,转身就要走。
韩山忙道:“你要去作甚?”
肖俞回过头来:“南下之事千头万绪,我可不能在你这里白白耗费精神。难道你还留我吃饭?”
韩山道:“你们抓的人···”
肖俞顽皮地一笑:“这可抱歉得很,方才是不得已和韩先生开了个小玩笑,你们总舵的钩子着实乖滑得很,我们虽然摸到一些线索,却一个都没抓到。”
韩山向外一指:“那方才砍的是谁?”
肖俞双手一摊:“你说那颗人头?假的!怎么样,我们北漕的手艺还过得去吧?”
韩山先是上身一挺,瞪大眼睛看着肖俞,良久之后,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徐客卿···好手段···”
肖俞往回走了两步,真诚地说道:“君子可欺之以方,韩先生是君子,这才被我这点小小技俩所惑。你若不是真的关心兄弟的性命以至于心神大乱,以你这老江湖的眼力,又怎会看不出那是个假人头?”
韩山无力地摇摇手:“徐客卿不必安慰我,愿赌服输,我服,口服心服。说句打嘴的话,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江湖上,怕是没有我姓韩的立足之地了。”
肖俞道:“那夜你劝南漕弟子放下兵器时说,跟南漕还是跟北漕都只不过是一碗饭。假如韩先生能真的摒弃过去的恩怨,从此不再与你所说的那些钩子有干联,这些日子的事情我就全当没发生过。北漕这边,照样有你的一席之地。”
韩山沉默了片刻,道:“有些话,说与别人听,最容易不过。可轮到自己身上,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对那些小兄弟来说,南漕的的确确只是一个饭碗。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还有恩义。不是说舍就能舍得掉的。我若是真的破门,徐客卿还会这么看得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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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俞离开韩山住的小院,终究还是没有杀他,也没有将他的谋划公之于众,只是多派了些人手看守小院,将日常送菜送水的人更换了一遍,彻底切断韩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至于骆希夷那边,更不能让他知道韩山的小九九。虽说两人之前心照不宣地上演了一处哑剧,但骆希夷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若是知道肖俞拿到了韩山的真凭实据,那还不立时派人来弄死韩山?
另外,为了防止南漕总舵的钩子兴风作浪,肖俞通知了蒋家兄弟,好好盘查一番这些日子城里出没的江湖人物。有广陵将军府的默许和支持,盘查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没真的抓到人,但从不少江湖人物仓皇逃出扬州城来看,的的确确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肖俞没指望能从韩山口中问出那些钩子的下落。以韩山的为人,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出卖自家兄弟。相反,肖俞为了防止他自杀,还撂了一堆狠话:“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杀十名南漕旧人给你陪葬!”韩山只好继续老老实实做他的高级阶下囚。
南漕残部在扬州销声匿迹的这几天里,另一股流言不知从何处悄然兴起:大明寺的神迹,是天降祥瑞。在小吴王即将迁都扬州的当口儿,神明在大明寺显化,这正说明迁都之举上应天命,下和人心,迁都之后,杨吴基业必定江山永固,万世长青。徐将军首倡迁都,功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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