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山河带砺》第八十三章 士气(1/2)

士兵们见龙御兵缓步走了过来，立刻停住议论，神情各异地朝龙御兵看去。北谟廉朗声说道：“这位是白诰命从凌州九剑阁请来的龙先生，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刚打了个大胜仗！图择煌连折两员战将，已经是元气大损了！”

北谟廉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士兵，谁料士兵中只是发出稀稀落落的欢呼声。木无双、龙御兵和罗瑞都皱了皱眉头，张教头走到北谟廉身边大声嚷道：“自己将军打了胜仗，怎么还这么怂！没吃饭吗！”兵勇们互相看了看，又发出一阵更大的呼声。

罗瑞摇摇头，学着苏小鱼的样子咬了咬嘴唇：“毫无士气，这怎么能打仗呀！”木无双小声问道：“罗姨有什么办法么？”罗瑞看了木无双一眼点点头：“当然有！不过你得先把那个姓张的揍一顿！带兵不严，在我们那可是砍头的重罪——再加上我看他也挺不顺眼的，这家伙眼里只有女人！”

木无双点点头，走到龙御兵身边绷紧胳膊上的肌肉：“北谟大人，能否让我和张教头切磋一下？”张教头打量了一下木无双，然后满嘴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个儿不小，不知道是不是哩！”龙御兵冷着脸退后几步，然后浮起一丝冷笑摸了摸嘴角：“北谟太守，要是我的副官出手太重伤到人……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北谟廉看了一眼张教头说道：“张校尉，千万要小心，这位可是……”龙御兵哼了一声打断北谟廉：“无双，让这个张大人开开眼，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官！”木无双点点头，走到张教官面前倏地抬起右手，一记手刀直接劈到他的左肩上。张教头哀嚎一声，捂住肩膀在地上打起滚来。北谟廉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教头，眉头一皱喝道：“把他给我扔出去！伤好以后滚去干些打扫喂马的杂活儿！”说完北谟廉满脸羞愧地对龙御兵拱拱手说道：“此人带兵不严，让龙先生见笑了。”

龙御兵眯起眼睛哼了一声：“太守大人，龙某让将军也开开眼，看看什么才是正真的教头！罗团长，请。”罗瑞抖了抖肩膀，大步走到木无双对面，面无表情的看了木无双一眼，木无双顿时被她盯的一阵发毛。士兵们的眼睛也都打量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异族美女，谁也没说话。罗瑞转了转手腕，嘴角一扬慢慢说道：“战场不比校场，一个胆怯就是生死之差——就拿现在来说吧，这小子比我高，比我壮，如果是在战场上遇到的话……”

木无双没心情听完罗瑞剩下的话，只是在心里暗自叫道：“罗姨你亏不亏心！除了耗子谁敢跟你拼蛮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罗瑞没注意到已经脸色惨白的木无双，只是依旧自顾说道：“……所以说，力量体型上的差距，只能靠意志与技巧来弥补了——就像我这样！”说着罗瑞一步冲到木无双身前，木无双急忙架起双臂朝罗瑞的头顶压去。

罗瑞却是长腿前伸俯下腰肢，几乎同时用右手扣住木无双的肩膀，然后借助迈开腿的时候，顺势往木无双胸口一钻。木无双还没反应过来，罗瑞的左手已经抓住木无双的右腿，然后胳膊、腰身、大腿三处同时发力，木无双瞬间就像麻袋一样被她横着扛在肩上。

木无双还没来得及还手，罗瑞已经再次躬起后背，右臂画了个半圆把他重重摔在地上。木无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腿暗自寻思道：“罗姨手劲的比以前更大了！腿上肯定被她掐肿了……呜……后背好疼……”罗瑞站直身子轻轻搓了搓双手，看着目瞪口呆的士兵，拢了拢眼角边的金色长发扬起下巴：“我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们脚下，是什么？”

士兵们都纷纷朝自己脚下看去，过了片刻才有人小声说道：“……这……不就是沙子么？”罗瑞笑了笑，然后正色喝道：“没错，是沙子！但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由无数像你们这样的勇士，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一点一点灌溉出来的沙子！这是校场，是圣地！是每个将军元帅，功勋与荣耀的发源地！你们应该庆幸你们能站在这片沙子上！”

木无双低着头默默退到龙御兵身边，龙御兵露出心疼的表情小声问道：“你痛不痛？”木无双故作轻松地摇摇头：“没事儿，小师叔，我没那么不堪一击。”龙御兵有些不满地瞪着木无双小声说道：“怎么会不疼呢？我都觉得自己脚下颤了好几下！罗姐她也真是的，自己人都不知道下手轻点嘛……”

苏小鱼站在一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龙御兵，龙御兵生完闷气才接着听着罗瑞给士兵训话，神情也慢慢缓和一点说道：“不过罗姐这煽动人心的本事……还真是有一套啊！”木无双也满是佩服地点点头，这时只听罗瑞大声吼道：“……你们害怕？你们的敌人比你们更害怕！让花刺子模铁骑不敢踏前一步的，不是崇山峻岭，也不是要道险阻，而是前锋营的四千副血肉之躯！”

说着罗瑞左臂一挥指向瘦马峡，士兵们的身子也随之一震，罗瑞压低眉毛深吸一口气：“那里！是坟墓！是我们的坟墓！更是突厥人的坟墓！但绝不会是我们妻儿父母的坟墓！”说着罗瑞提高嗓门几乎声嘶力竭地喝道：“你们是想用自己的长矛刺穿突厥人的心脏，还是想和牲口一样混吃等死，让后代恨你们一辈子！你们是想做一辈子懦夫，还是想在战场上做片刻英雄，哪怕只有一瞬间！你们是想死在冲锋的路上，还是想倒在自己亲人的面前，死不瞑目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