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六回 父母之爱子(1/3)
等彼此分宾主落了座,川连上了茶来后,罗府台才问起沈恒当日是如何脱险的,又是如何熬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一路回到府城来的,“……本府连日心里都沉甸甸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子晟的至亲得多痛不欲生,可想而知,亏得你平安回来了,否则本府真是余生都难以心安了。”
虽然罗府台早已自钱师爷之口,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沈恒便也细细又与罗府台说了一遍过去这些日子的经历,末了客气了一回:“府台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当日都怪学生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的水性,结果忙没能帮上不说,反倒给府台大人和众位大人添了麻烦,心里该过意不去的是学生才对。倒是府台大人还拨冗亲自登门去宽慰拙荆,又特地派人数度去家里看望,学生真是感激不尽。”
罗府台便切入了正题:“今日叫子晟来,除了想亲眼看一看你是否真安然无恙,当面向你郑重道一声谢以外,再就是,本府想要收你做个入室弟子,你意下如何啊?”
沈恒万没想到天上会忽然掉落这么大个馅儿饼砸到自己头上。
他来之前是想过罗府台肯定要答谢他了,不然也太不符合罗府台的为人品行了,却撑死也就以为罗府台只会在以后多指点一下他的学业,再就是在一些不伤大雅的事上,给他行点方便,以后有合适的时机了,顺势提携他一下也就罢了。
哪里能想来,罗府台竟要收他做入室弟子,这简直就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沈恒因此呆坐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还是侍立在罗府台身旁的川连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动,咳嗽了一声,又笑着说了一句:“沈相公怎么不答我们老爷的话儿,莫不是高兴傻了?”
沈恒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忙起身就道:“承蒙府台大人不嫌弃学生愚钝,学生自然愿意,只是……”
罗府台倒是一直笑容不变,温声道:“只是什么,你有话但说无妨。”
沈恒便也不迟疑了,道:“只是若大人是因为此番觉得学生是为救您才差点儿遇难,再也回不来了,学生对您有救命之恩,才想着要收学生为入室弟子,以做回报的话,学生便愧不敢受了。学生当日真的没有想过旁的,只是觉着大人是一位好官,不能让会宁府的万千百姓就这样失去了您,再就是不能让罗小姐失去了您这样一位好父亲,拙荆与罗小姐交好想必大人也是知道的……仅此而已;何况学生末了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给大人添了那么多麻烦。若大人是因此,才要收学生为弟子的,那学生真是无地自容了!”
罗府台耐心等他说完了,才笑着开了口:“第一,你怎么没帮上忙了,若非有你第一时间跳下水托住了本府,就算立刻下了再多的人施救,本府此刻也未必能再坐在这里与你说话;第二,本府若只是想对你有所回报,许你财帛,许你前程便是,凭你的才华学识,就算此番因为有所耽误,恩科秋闱没有必中的把握了,两年后再考,应当便能八九不离十了。那本府在当中说到底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可以既全了自己的名声,又得了你的感激,何乐而不为,又何须非要收你做入室弟子呢?”
顿了顿,“说到底,本府看重的是你的人品和德行,看重的正是你方才与本府直言的傻气,若不是对你的人品德行有了深刻的认知,确信你是个正直无私的好儿郎了,本府再怎么感激,也不会收你为弟子的。”
沈恒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任心里的喜悦都蔓延到了脸上,“听大人这么说了,学生总算可以安心了,那、那不知道学生几时能行拜师礼?大人的人品才干俱是万中无一,学生巴不得立时便能聆听您的教诲,耳濡目染向您学习方方面面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回轮到罗府台‘只是’了,“本府也希望能尽快把拜师礼行了,好尽快名正言顺的指点你,本来你此番耽误的时间就够多了,秋闱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近,哪里还经得起耽搁?只是本府有几句丑话,还要说在前头。”
沈恒忙道:“大人但说无妨,学生洗耳恭听。”
罗府台便在喝了一口茶后,沉声开了口:“因小女与你娘子交好,本府的家事,想必你也多少都知道一些,对吗?本来本府从没想过要收什么弟子的,本府公务已经够忙了,偶尔能挤出一点闲暇来,也要陪伴小女,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再教导弟子?那就真是误人子弟了,回头若对方没能成器甚至作奸犯科,也会连累本府的名声,本府可不想晚节不保,索性从根子上就断了麻烦。”
“再者,本府家里那样一个烂摊子,本府也不想把无辜的旁人卷进来。回头让父母兄长因本府宁肯悉心教养一个外人,都不教养自己的亲侄子,便变着法儿的为难本府的弟子,那也是在白白祸害人家,甚至指不定将来本府百年以来,他们都还得继续祸害人家,本府岂能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
沈恒当然知道罗府台的家务事是多么的烦人,连他老人家这样一个英明睿智的人许多时候都是束手无策,也的确不怪他不愿把无辜的旁人卷进去。
那能让他老人家忽然改了主意,于他来说,就更是幸中之幸了!
就听得罗府台继续道:“可本府的父母为了逼本府就范,竟瞒着本府给小女报了选秀,让她这辈子的命运都自此改变了,那本府又何必还念什么骨肉亲情,他们陷害小女,就为了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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