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2/2)
被惊醒的,脸上脂粉不施,越发显得脸儿黄黄的,凄楚可怜。皇帝见她如此,也难免动了几分怜悯,忙叫进忠和毓瑚扶了千桦起来。皇帝向着乳母怒道:“好好儿的,你们是怎么照顾阿哥的?”
跪在地上的太医是院判龚鲁,他忙道:“皇上,七阿哥本就伤风啼哭,心肺脆弱,乍然听了玉瓶跌碎的大响动,饱受惊恐,惊厥而死。”
皇帝看了满地的玉器碎片:“好好儿的玉瓶怎么会跌下来,是不是你们不当心?!”
李嬷嬷吓得慌忙回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些玉瓶是黄昏的时候古董房送来的,说是兮贵妃叫送来宁神安枕的。奴婢守着七阿哥睡觉,不知怎的,房中溜进了老鼠,撞碎了瓶子才会惊吓到了阿哥。”
陈嬷嬷也拼命磕头道:“皇上,奴婢们不敢撒谎,的确是守着阿哥一步也不敢走开。本来奴婢们还给七阿哥喂了奶,七阿哥睡得香呢。谁也不知道畜生是怎么溜进来做害的。”
龚鲁道:“七阿哥本来就有伤风之症,加上从娘胎里带来的孱弱,听不得大响动。太医院这些日子给七阿哥对症下药,可方才从微臣查验七阿哥来看,这些药七阿哥并没喝多少,病势沉重,加上受惊吓,才会等不到太医来就过身了。”
皇帝惊怒交加,喝道:“为什么七阿哥有风寒却没有吃药?他的药呢,都上哪儿去了?”
陈嬷嬷与李嬷嬷吓得面面相觑:“汤药太苦,小阿哥喝不下去,所以,所以……”
龚鲁道:“阿哥年幼,喝不下药也是有的,乳母可以自己喝下化作乳汁给阿哥,也是一样的。可从七阿哥最后的样子来看,这些药也没到乳母们的嘴里。怕是药太苦,所以乳母们不肯喝吧。”
千桦听到这里,呆滞的眼神转了两圈,一把将怀中的七阿哥塞给毓瑚,发疯似的冲上来抓着两个乳母又撕又打:“你们这些黑了心肠的女人,平素不好好儿照顾七阿哥,偷懒懈怠!如今倒好,生生害死我的七阿哥!”她恨到了极点,下手极凶,如同疯狂的母兽一般撕拉抓扯,乳母们也不敢躲避,被她抓得满脸血痕,狼狈不堪。
皇帝实在看不下去,挥了挥手示意拉住了千桦。陈嬷嬷忍不住道:“彤贵人这会儿来怪奴婢,奴婢不敢分辩!只是要不是贵人自己存了害人的念头,七阿哥还好好儿地养在您身边,由不得您每次到阿哥所打鸡骂狗的。您的宫里可混不进老鼠去!”
彤贵人哭得两眼发直,皇帝冷道:“做错事还敢犟嘴!乐子,这两个贱婢照顾皇子不善,致使夭折,立刻拖出去打断手脚再赐死。”
千桦见乳母被拖了出去,抱着皇帝的腿哭道:“皇上,皇上!兮贵妃没安好心,她一直疑心是臣妾挑拨了二阿哥失宠于您,所以送了玉瓶来害七阿哥,臣妾的七阿哥死得好冤啊!”
皇帝摆手道:“好了。这玉瓶朕看过了,是李朝送来的贡品,兮贵妃做不了什么手脚。但凡兮贵妃有错,也只是错在太关心你的儿子。朕看方才两个乳母的样子,想来你平时对她们也不好,她们才敢疏忽了七阿哥。别哭成这么个样子,好歹你还有璞珹和璞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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