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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茯苓刚打着哈欠睁开眼睛，一张脸就凑了上来，生生把她那未出口的哈欠给吓了回去。

“桃子！大早上的吓什么人啊！”茯苓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酝酿不出下一个哈欠来，憋屈的够呛。抹了抹眼角的小泪花，她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满足了些。

陶紫小媳妇似的站在床尾，手指绞在一起，一副万分挣扎的样子，看得茯苓一阵好笑。

“说吧，又做什么坏事儿了？”对陶紫的这种表情，茯苓太习以为常了。从前在灵山的时候，但凡陶紫摔坏了师尊的宝贝茶具，或者弄丢了师兄们的什么东西，总会拘出一捧无限可怜的小模样，在茯苓面前欲说还休地演上一番。到最后，一定能哄得茯苓替她背黑锅，或者想办法解决。

陶紫抿了抿嘴，吭吭哧哧地道：“那个……茯苓……我有事想跟你商量。”茯苓挑了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那个……可不可以……换我和阿迟陪你一起去……那个什么门派大比？”越往后，陶紫的声音越小，越没有底气，可茯苓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你想下山？”茯苓直接捡了最重要的问。

陶紫像是没想到茯苓会这么直接，怔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

茯苓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叹道：“也对，一转眼你都在这姑雾山上待了一年多了，以你那不安分的性子，也早该呆不住了。其实倒也不是不让你去，只是天界那边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虽然我近几个月打听下来，外界一直没什么风吹草动，但还是不能大意。

你也知道。天后手底下都是些怎样厉害的角色，只要你一离开姑雾山，失去了山上结界的保护，你的神识立刻就暴露在外了。到时候，你被他们找到，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这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懂么？所以，就算觉得苦闷，你还是再忍一忍吧。你不是一向最惜命的么，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你可要想好了。”

茯苓的一番话说得很恳切，陶紫听了心里一热，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嚅嗫了一下，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茯苓眼前——正是那个包了小瓶的锦囊。

“这是什么？”茯苓说着。接过锦囊，三两下打开，取出小瓶，举到眼前细细端详。嗅了嗅，她面色一变，惊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陶紫被茯苓的反应吓了一跳，嚅嗫了一下，磕磕巴巴地道：“是、是我拜托皓凖帮我找的可以隔绝我神识的东西。怎、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茯苓的目光胶着在小小的瓶身上，仿佛这么一个平常无奇的小瓶子大有乾坤一般，好一会儿都没有搭理陶紫。就在陶紫准备再问一句的时候，茯苓开了口。

“这是供养神器方楮的活泉水。方楮五行属木，水生木。所以从神器方楮出现以来，只要有方楮的地方，它的周围必定有活泉滋养。神器方楮是什么，你知道么？”

陶紫摇了摇头。

茯苓并没有觉得很奇怪，虽然六神器的传说一直没有消失过，但以陶紫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过小日子的作风，不了解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

把小瓶装回袋子里递还给陶紫，茯苓缓缓道：“六界之内有这样一个传说，传闻，数万年前父神寂灭的时候，他遗留的神力分为六份，化作了六个有着不同神力的神器，在六界之内四散开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六界内开始有了一种说法，说，只要集齐了那六样神器，就能继承父神的法力，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你想，这是多大的诱惑。”

“那这种说法是真的么？如果集齐了的话，真的有这样的力量吗？”陶紫好奇道。

茯苓摇了摇头：“不知道，据我所知，从这种说法兴起一直到现在，还从没有谁能成功集齐六样神器。毕竟六样神器散布六界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管是再有本事的神妖魔仙，都没办法弄清确切的位置。而且，据我猜测，过了这么久，只怕这六样神器早都被好好地保护起来了，外人即便有心寻找，也是不得法门。”

陶紫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茯苓，那‘流响’是六神器中的一个么？”这个流响可是害得她差点被天后捆了扔去祭奠修补的神器！是她逃命生涯的开端和罪魁祸首！陶紫想起来就很愤愤然。

加上当时在九重天上的时候，听那几个酿酒的仙娥讲，那个叫流响的神器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几百年前陶颜上神就是凭着它，把妖界之主一举封印，结束了妖界与天界旷古持久的那场战争。所以陶紫对这个叫流响的神器，格外在意。

“真不容易，你居然知道神器流响！”茯苓惊讶道。“哎呀，说起流响，就不得不说说那位传说中的陶颜上神了。我比你年纪大，我出生的时候，陶颜上神仍在世间。只有一次，我远远见过一次陶颜上神的风姿，那场面，我真是永生难忘。”

茯苓的目光投向远处，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我还年幼，尚不懂事。有一次，父亲牵着我的手，从九重天上的扶邑廊里走过。远远的，我看见许多执着宫灯的仙娥，簇拥着一个穿桃色长裙的女子朝这边走过来。

那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曼妙的场景了……行走间，她长长的裙子刚好带起地上的薄云，好像能把云也染成桃色似的，特别的飘逸。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