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首妖族小调(1/2)

岁辰蹲在一个山坡上，手里上下抛着一枚石子，那头背着书筐的黄牛正卧在坡下吃草，自从入了西漠，这只黄牛就病病殃殃，无精打采，用岁辰的话来，这叫近乡情怯，到了家门口，自然是会想起当年曾在村里撩拨过的大花花的，在牛界，这头黄牛可也曾是一头有过浪漫情史的老黄牛，指不定在哪家村里还留着自己的骨血，这突然回到迦州，自然是有些心虚，害怕碰到的，当然了，黄牛自己是对这种法嗤之以鼻的，岁辰调侃的多了，这黄牛干脆就撂挑子不干，卧在地上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第一次听到这种法时，计都还十分吃惊，在元境的妖皇中，不入抱一的岁辰绝对是名气最大的那个，从计都第一次见到岁辰时，他的身旁就跟着这头黄牛了，算起来已有数十年，但他一直以为这头黄牛是出身颠倒山，再不济也是哪个大型妖灵地，不然怎么会被身为妖祖弟子的岁辰看上？

可没想到这头黄牛竟然是从人族那跑来的。

“哈哈，这家伙当时做了亏心事，心虚得直接从自己住的村子里跑了出来，那时候还是个青春的牛犊呢！”岁辰大笑着，揭露着黄牛的老底，“可惜没出过远门，迷了路，一路往北走，正好碰见了闲来无事潜入西漠的我。”

“当时我也很吃惊！在妖气如此稀薄的地方，这家伙竟然诞生了灵性，”岁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黄牛已经恼羞成怒，正疯狂撕书，岁辰一声惨叫，“哎哎哎，别咬！别咬！这可是六千年前的孤本！”

好一番争抢，那本书才从牛嘴中侥幸逃生，岁辰心疼地抚摸着，一边回头怒骂，“败家玩意！”

正在话间，不远处那座深谷中突然响起了浩浩佛音，声势之浩大，将正得意的瞪着牛眼看岁辰的黄牛吓了一跳，连计都也吃惊不已，早年间他也曾与佛修交手过，但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佛音，就如同那座谷中有万僧盘坐，同时低声诵念一般。

岁辰猛然回头，紧盯着涅盘谷，喃喃道，“终于开始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向那座深谷走去，计都有点紧张，那些关于涅盘谷的传在妖族也很出名，当年也曾有一只筑神境的金雕被涅盘谷中的佛音感化，皈依佛宗，成了西漠的一尊护教雕王，虽然此次远行时，岁辰就已经对他明了目的地，但此时此刻他仍十分紧张。

岁辰的步伐稳定，他背着手，嘴里轻轻哼着一支调，这调子计都并不陌生，大多数在妖灵地和颠倒山出生的妖族都曾听过，据是在极久远以前，颠倒山上的一位妖祖写下的。

“......暖风轻轻吹，春还未老，”岁辰的步子很欢快，宛如那佛音并不存在。

“河畔青草生，山上万妖跑......”计都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四位祖妖哪去了，登、登、听仙诏。”

计都不知道岁辰为何会哼起这首调，但也知道，这首调写得是妖族的四位祖妖，与妖祖这一专指妖族大帝的称呼不同，祖妖指的是传中妖族四位最古老的祖先，但其实没有妖族知晓他们是否真的存在，也不清楚他们最终的下落，但按照这调中所，这四位祖妖是接到了庭的法旨，一同跨过门，成了妖仙。

这首曲子就以听仙诏结束，但令计都吃惊的是，岁辰竟然继续哼了下去。

“万妖哭，万妖笑，三万年，祖像倒。”

“......第一妖祖称峦山，身长七万八千三，第二妖祖称素河，身披银甲敢弑仙，”

峦山......计都皱了下眉头，这个名字他曾听过，据是妖族最古老的一位大帝，其身之大，如同一条绵延的山脉，渴饮江河湖海，饿吞日月精华。

“......”岁辰轻轻跳过一块石头，远处的深谷中，已经不止有佛音回荡，更有屡屡佛光从中绽放。

“十八妖祖本无名，世间唤其不落，身死化成七座山，一座杀仙一千万！”

计都的手哆嗦了一下，不落......这是妖族传中最为可怕的一尊大帝，传其本体是一只鲲鹏，曾噬青龙，吞凤凰，飞起之时日月无光，如同仙界落入人间的一层，现今的颠倒山，据在最初就是由不落抗在背上的。

“......岁月轮转到终焉，妖族有帝四个半，青苍老，白菏少，黑囿长着三只角......”

计都已是筑神境，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手里竟有了一滴滴的汗水，不远处的岁辰看起来极为怪异，他就像是一个徜徉在时间长河里的过客，细数着妖族的过往，青苍、白菏、黑囿......这些名字可与之前那些不同，他们的存在确确实实，他们的雕像至今都还摆在颠倒山上，他们甚至还有妖帝血传世！

岁辰口中的调终于哼完，他也缓缓停了下来，他面前一尺处就是悬崖，再往前走，可就彻底进入了涅盘谷。

他默默听了会佛音，回头看了一眼紧张的计都和面色复杂的黄牛，轻声道，“计都啊......你可知道这涅盘谷里埋着谁？”

计都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道，“是那......那尊真佛？”

“那尊真佛还没死呢，怎么会埋在这里？”岁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静静看着面前那个极大极深，完全望不见底的深谷，“不过，你倒也没错，这地方的确是和他有关，涅盘谷下多半有着那位真佛的一件法器，弄不好还是蜕体后生出的舍利子，所以才会有这佛音、佛光，才不断有些倒霉蛋被感化......”

停了半晌，岁辰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