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2/3)
差们一听要抓捕那些势豪大棍,居然敢哄堂一声,然走散,登东山石洞,二三百人蜂聚弗返。魏知县只有好言相慰,才使这些衙役返回。”“子安怕那些衙差们故伎重演?你多虑了。为官数十年,我还从未听说有此种荒谬之事发生。而且我也非魏知县可比。对付这些衙门痞子就该态度强硬,你硬他就软。升堂,召集三班衙役。”许维能在大清朝为官数十载,毕竟也有他的一番处世之道。
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许维头戴七品素金顶官帽,身穿绣着鸡敕图案的官服,腰间佩着素圆版四块的朝带,脚穿七寸厚的官靴,威风凛凛地坐于公堂上。他一拍惊堂木,朝两旁的三班衙役发话道,
“尔等速去城中大户家中,但凡有积欠钱粮者,全部给我捉到大牢中,一个都不许漏掉。”
“大人,此事不妥吧!”三班捕头姚世欣出列明确反对。
城中的富户可没少给自己银两,若是都抓入大牢,那自己的财路不就断了吗?事关钱途,故姚世欣不由要反抗一下。
许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侍奉过五任知县的诸罗捕头问道,
“姚捕头何出此言?”
姚世宣曾在缉捕逃犯的时候被打瞎一只眼,故左眼处一直带着个眼罩。他剩余的那右眼转动了下,欺负许维刚到台湾不了解实情,半威吓说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若是逼得过急,惹得这些富户上告府衙,吃亏的还是您。他们这些人占着有一点小钱,早就不把县衙放在眼中,大人您又何必强出头呢。反正亏空自有后任来填。而且我还风闻他们与城外某些势力有瓜葛,要真那样岂不影响了本县治安,使得人心惶惶吗。”
“你这是何意?莫不成说那些富户们与城外的盗匪相勾结?”许维穷追猛打。
姚世欣不置可否,阴笑几声便转回班列中去。
堂上气氛有几分凝重,还是刘翼出来打圆场,冲着两排的衙役喝道,
“尔等还不速去抓捕那些富户,愣着干么。”
那些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许维可把堂下情形尽收眼中。岂有此理,这堂上主官发话了,居然堂下听差的都不想动。可想而知这诸罗政令混乱至何种程度,不整顿是不行了。
许维扭头又看了看姚世欣,一语双关地问道,
“姚捕头,难道这些衙役非得我发话才肯行动吗?”
姚世欣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三班衙役说道,
“你们没听到吗?知县大人让你们去抓人,还不去抓!”
衙役们听到姚世欣发话后,似乎统一了行径,哗拉出来三十余名,跪在堂下整齐划一地朝许维诉说道,
“许大人,我等家境贫苦,不愿再呆于县衙内作事,还望大人能予以放行。”说完这些衙差便把手中的木枣棍纷纷丢弃于地,哄堂而散。
许维有些不可思议地带着怜悯的神情看着堂下的这批差役,这情形犹如天方夜潭一般,他们居然敢如此大胆,擅自离公堂而去,置县令而不顾,简直匪疑所思,大脑不知是集体都碰坏了还是什么的,敢置大清王法于何地乎!难道不知道这种情况就跟造反没啥两样了吗?只要自己一道命令下去,绿营兵马可以立刻剿杀他们。虽然绿营兵腐坏无能,对付起义军不堪一击,但要对付这群同样吸老百姓血的差役来说,还是足够用了。
刘翼见许维愣了好半响没回过神,赶紧悄悄在桌底拽了他一把。许维被刘翼一扯才缓过劲来,面若凝霜地开口询问姚世欣道,
“姚捕头,这诸罗县衙役平日里就这般德性吗?还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姚世欣暗自好笑许维的神情,若无其事地答道,
“应该并无所谓的幕后主使。前任知县魏大人派遣他们去缉捕拖欠钱粮的富户时也发生这般情形的。”
许维一看到姚世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冒火,可现在又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能继续问道,
“你可知这些衙役会往何处去?”
“大人,他们应该会上东山躲避吧。前任魏知县那时还不得不亲自上东山把他们一一给请回了县衙。”
照姓姚的说法,自己也得屈尊上东山把这批不听话的衙差一一请回县衙?那绝对不可能。如若真那样,自己的官威何在,还要不要继续在诸罗执政?许维断然否决掉了姚世欣的提议,更何况看他那模样,搞不好还有后招等着自己。绝不能如他所愿。
许维沉下脸来,他抓起惊堂木重重朝桌上一砸,威严地朝剩余的衙役说道,
“升平世界,而衙役敢散于公堂,此乃公然反叛也!其所以叛之故,乃本县催之急也。兵食孔亟,催科不严,则县令有罪。既已严矣,则无罪而有功。
故众差之叛,非叛于本县,而是叛于朝廷。既为朝廷之叛民,则本县明日定耀武扬威率营兵民壮直取东山,一鼓剿擒。定乱之功,与军功一体议叙。其逃匿在家,必按籍搜捕,穷治亲邻,不尽获正法不止。”
此言一出,可把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姚世欣给听傻了。这新任的知县太过厉害了吧,就这点小事就敢妄动杀戮,姚世欣现在只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愿走者速走,本县不阻拦,不走者静听点名!”这一威吓,立见效果。留下的衙役纷纷跪倒,高喊道,
“我等愿听大人差遣。”
“大人,我看那些逃跑的衙役也是有苦衷的,莫如就让卑职前去一劝。若不听再起大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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