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兄弟(2/2)
早没好果子吃,你还偏不信……现在看看,看看,陈队长是你多好的兄弟,他混天王都敢下手,还有什么他不敢的?”罗明宽和一众兄弟,当然都晓得阻杀陈叫山的事儿,心里都明得很,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陈叫山竟然与姚秉儒亲如兄弟!由此足可见,他们的大哥姚秉儒,在这件事情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心中埋着多少矛盾纠结,有苦说不出啊……
兄弟们都将头低着,沉默着……
姚秉儒知道陈叫山这是在套自己,将自己牢牢套住,动弹不得……可转念又一想:早就闻听陈叫山的大名,通过陈叫山的所作所为,虽未谋面,便知陈叫山是一位讲义气的汉子。而如今一见,陈叫山气宇轩昂,待人处事,非比常人……尽管陈叫山是在一步步地套自己,可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假如自己是陈叫山,如今遇到这般情形,自己又会怎么做呢?自己有这般临危不惧,有这般淡然从容么?短短一会儿工夫,已然能够感受到,陈叫山绝非浪得虚名,不仅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更兼深不可测的好功夫……自己与陈叫山之间,素昧平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己何必要将其赶尽杀绝,这于自己,有什么好处?兄弟们不明真相,被蒙在了鼓里,娘不知真相,被蒙在了鼓里,那么,自己当真一出手,杀死陈叫山,自己还能如何去辩解,去细说?自己在兄弟们心中,在娘的心中,那仁义为先,忠孝两全的形象,便一落千丈,甚至,轰然坍塌……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事已至此,既然陈叫山已经跟自己认了亲兄弟,自己假戏真做也好,装聋作哑也罢,只能将这出戏演下去……
不演下去,又能怎样?
脑海中飞速地想了这么多,姚秉儒也便将头低下,略略叹息,做唏嘘、无奈、纠结、压抑之状……
兄弟们见姚秉儒如此,越发体会到了他们大哥心中的苦楚和难处……
陈叫山则将胳膊搭在姚秉儒肩膀上,使劲捏了捏,而后,猛然后退一步,将裤腰里的盒子炮拔出来,“扑通”一声跪下,跪在姚秉儒面前,双手将盒子炮,向姚秉儒递上,“秉儒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兄弟的难处,知道兄弟心里的苦……兄弟对我的一片情谊,我陈叫山远在乐州,无以为报,愧首汗颜,日夜难安……我不想让兄弟为难了,让兄弟为难,我陈叫山心如刀绞……秉儒兄弟,你就把我的人头取了去,我陈叫山死不足惜,能消除兄弟心里的苦,我自能含笑九泉了……”
兄弟们皆是一愣……
姚秉儒未曾想到陈叫山忽然会来这么一出,当真是异峰突起,峰回路转,却又令自己难以应对啊……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却又感觉有东西堵在喉咙口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黑色的盒子炮,被陈脚上高高捧着,在清晨的阳光里,闪着黑色明光,这光芒,刺射着姚秉儒的眼睛,姚秉儒眉头紧皱……
瘫婆是个双目失明的人,多少年来,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对世间的一切感知,只靠耳朵,只靠心,去听,去想……
而今,除了陈叫山是在假认亲兄弟之外,瘫婆对于陈叫山与太极湾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然全部了解……听见陈叫山说到“人头”、“死不足惜”、“含笑九泉”这些字眼,眼睛虽看不见盒子炮,但已知情势紧张……
“儒儿,你不能犯糊涂……”瘫婆大喊着,两手在空中一抓,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娘,娘……”姚秉儒一步跑过去,将娘扶在床上,见娘的白发散乱在额前,遮罩着那空洞的眼眶……
一霎时,姚秉儒竟热泪盈眶“娘,娘……儿子知道的,儿子知道的……”
陈叫山将盒子炮丢在一边,也跑向瘫婆,兄弟们也跟着呼啦一下涌进屋来,去看望瘫婆,一个个都喊着——“娘……”
“姚团长,姚团长……”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以及太极湾二当家刘大炮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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