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等守狼烟,尔登繁故土!(2/3)
,大明永乐皇帝朱棣,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大明将校英魂曰,此战征榆木川,缘自夷狄觊觎大明重器,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朕秉天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敌军,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士族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尔等或为流矢所中……”念到这里时,黄昏还是台毫无感情的机器。
反正这些话都是朱棣给他自己撑面子的官方话,特别无趣。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班师的祭天文——其实关于祭天的文章,别说班师的,就是什么泰山封禅之类,他也从来不知。
但是下一句,黄昏忍不住顿了下。
黄昏声音大了些。
念着念着,感情饱满了起来,最后更是慷慨其辞,恨不得仰天长啸,“尔等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承临太平,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朕当表其功,勒于祖庙,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
话落,三军跪伏,齐唤万岁。
声震原野。
黄昏心中情绪亦是激荡难平,许久,才缓缓上前,将祭文放在祭台上。
他自己都没发觉,已是热泪盈眶。
朱棣一声长叹。
起身,牵着朱瞻基的手,来到准备好的祭台前,让朱瞻基跟他一起,从台上的木盆里,抓起一把黄豆,哔哩哔哩撒落。
对众多将士喊道:“回家!”
万人响应。
回家的声音,顺着草原的风,穿过原野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明媚。
回家……
多么美好的词。
朱棣带着朱瞻基,身旁跟着纪纲、庄敬、丘福等人,翻身上马,率领大军班师,骑军殿后,最后则是缓缓后撤的斥候……
黄昏么,有伤,比朱棣架子还大,坐的马车。
不知道是谁,轻声唱起了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一呼百应。
顷刻之间,旷荡的草原上,响起数万人的大合唱,“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
数万儿郎,带着回家的喜悦,尽情的宣泄。
声音传荡不歇。
风徐来。
草青黄。
大军过后的草原,分外安静。
黄昏坐在马车里,走了片刻,起身盘膝而坐,望着身后那片风吹草低却不见牛羊的广阔空间,看着天穹漂浮的白云遮掩住了艳阳,挣扎着起身。
然后对着后方,弯腰为礼。
我等先回。
壮士们,你等定要魂兮归来。
风呼啸。
空旷的天地之间,仿佛有无数人站在云端,俯视着大地上蜿蜒的雄师,风声带来他们对未来的希翼,对幸福的憧憬……
隐约间,似有仙人高声语。
边关兵戈处,我等守狼烟,尔登繁故土!
……
……
百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丘上,有数骑。
阿鲁台站在最前。
身旁,是罕见骑马的谋士吴笙游。
远处,十数骑斥候奔来,旋即有人上了山丘,大声禀报了明军动向,一位将领立即上前,低声对阿鲁台道:“太师,朱棣班师了,无诈。”
阿鲁台叹了口气,颇为遗憾。
吴笙游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鲁台不解,“为什么?”
吴笙游道:“朱棣是什么人,太师应该清楚,以他的性情,若是不班师,这一场战争大概要打到下雪之后,可若是这么打下去,对大明不利,对咱们也不利。”
阿鲁台懂了,“但对大明更不利,要知道大明两线作战,平叛梅殷已经损耗极大,如果再敢和我们继续打到入冬,朱棣没死,大明就会先崩溃。”
吴笙游反问,“那咱们呢?”
咱们不放牧了?
又道:“万一朱棣穷兵黩武,广印宝钞,然后倾国之力打过来,且不说咱们抗不抗得住,就算扛住了,咱们也要大受损失,那么今年的寒冬,我们怎么度过?”
顿了下,补充道:“别忘了,咱们的敌人不止是大明,还有瓦剌和兀良哈,一旦咱们被大明打个千疮百孔,你觉得瓦剌和兀良哈是会南下,还是来侵吞咱们?”
阿鲁台苦笑。
确实。
这样打下去,吃亏的是大明和鞑靼,瓦剌和兀良哈却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
阿鲁台脑子里电光闪动,“大明如今步履维艰,朱棣不得已而撤兵,如果我们趁机南下,是否有机会攻破长城,进入关内,不求兵锋达到顺天府,去抢夺一番,也能让我子民过一个富庶寒冬,可行?”
趁他病要他命。
吴笙游摇头,“不可,不可欺人太甚,再老好的人,若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也会咬人,何况朱棣不是老好人。”
在朱棣看来,老子都班师了,你鞑靼还敢来兴风作浪,那就再没有任何缓冲余地了,鞑靼和大明,必将有灭国一战。
不是你鞑靼灭亡,就是我大明崩溃。
朱棣是不怕的。
毕竟大明的骨架更大,撑得起。
但鞑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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