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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稍微好受一点儿,叶禾才出卧室,厨房在一楼,她想下去倒杯水喝。
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廊里一片漆黑,她没开灯,只孤零零地打着手机光,膝盖一直在疼,疼得她不知道在踩第几层台阶的时候小腿一软,整个人竟就这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幸亏别墅四处都铺着质地很好的鹅绒毯,楼梯也已走了大半,不至于要她受多严重的伤,最糟糕的结果无非也就是更疼了些。
叶禾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吃痛的声音,就是摔下来的动静要守在附近的乔启年闻声而来。
忘了说,他其实是陆齐言的私人保镖,他们一同长大。
他见叶禾挺狼狈地杵在地上,先是顿了顿,然后才考虑将她扶起,“从上面摔的?”
女生愣愣地点头。
“你……真的,下个楼都能出事。”
他扯扯嘴角,感到一言难尽。
乔启年自然习惯黑暗,没有光好像也不妨碍他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他本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至于陆齐言,那更不必说。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要干什么?”
上一秒还算关切,下一秒就进入状态犯起职业病,乔启年皱眉,瞬间觉得叶禾鬼鬼祟祟,没安好心,她该不会要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
直到女生的肚子传来一阵微弱的饥鸣。
……他尴尬地收回审视的目光。
“你饿了?”
叶禾的脸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变红,“是……”
仅凭中午一顿饭坚持到现在,期间还经历过那种可怕的折磨,她早就筋疲力尽。
说实话,乔启年也没辙,他只得随便扯了一句,“坐一会儿吧,厨房应该还有人,一会儿让他们给你煮点吃的。”
“不用了。”叶禾想也没想就摇头,“我喝杯水就可以的。”
“陆齐言也没不要你吃饱吧?”
果不其然,齐禾听到那三个字,脸色一僵,眼睛里那微弱一点光被惊恐取代得干干净净。
有那么一瞬间,乔启年是真的觉得她挺可怜的。
在这栋别墅里,只有陆齐言一个人说了算,他没开口,叶禾就算是饿死也没有谁敢管。
乔启年自认为他和陆齐言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总归是有点话语权。
他怜悯叶禾,诚然这样的怜悯不超过五秒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无辜的,可那又怎样。
“我…喝水就行了,不用麻烦厨房。”
“……他明天就飞温哥华,你再忍忍吧。”
这句话确实要叶禾的眼睛亮了一下。
虽然乔启年也懒得插手,但临走之前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面包,“上楼的时候小心一点,当心脚下。”
倒不是怕她又摔了,没有人会关心叶禾的死活,重要的是陆齐言养的宝贝猫。
最近有几只格外闹腾,整个别墅都是它们撒野的地盘,黑的白的到处乱窜。叶禾要是一个没注意就踩到,那她又有的苦头吃。
陆齐言就是个祖宗,连带着那群猫都和他一个样,被惯坏了。
以前是她不懂,觉得小动物很可爱就伸手摸了摸,结果反被抓伤。
猫后来因此掉了几根毛,陆齐言便要人剪了叶禾的头发,他笑着说这只是向她要一点赔偿而已,很公平。
再后来,她便更加小心翼翼,连句话都不敢随便说了。
在这里,连猫都是高高在上的,它们同别墅里的人一样嫌弃她。
叶禾过得不好。
头发被剪得层次不齐,她的发质本就枯燥,典型地缺少维生素,再长好也难了,不舍得去理发店修,便自己拿剪刀改了改,可惜她手艺不佳,剪出来的杰作还还挺影响市容的。
就这样吧。
反正她的尊严在陆齐言眼里一文不值。
“对了,你的脖子……”
乔启年想到什么,又转过身,对着叶禾指了指,“二楼拐角,房间里有药。”
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要看到的,只是那些痕迹太明显了,说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原本白嫩的肌肤是一大片紫红色的印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乔启年不由得感慨,某人下手够狠。
手腕,脖子,膝盖,今天是这儿,明天又会是那儿,那后天呢?他心想,总得有一处是好的才能要那位祖宗继续发泄吧?
所以到了最后,乔启年还是选择多管一下闲事,“上点药吧,会好的快一些。”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番好意貌似吓坏了叶禾,显然她并不想愿别人直接将话说到她的脸面上,巨大的屈辱感要她恨不能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女生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快要哭了一样,“谢谢……”
“呃…不用。”
硬撑实在是一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至少乔启年挺想劝劝她的,何必呢,与其纠结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不如想点办法要自己好受一点,这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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