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六年10月30日(2/3)
>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这件事涉及这么广,理论上那个县令会被做掉,然后因为涉及过广而被压制下来。
可偏偏这件事是丁相督办,其中甚至还看到了杀神宋北云的影子,那这件事可就很可能会成为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刃。
满朝的文武顿时人人自危起来,他们想走动关系,可豁然发现谁也找不到宋北云,他就像一个隐没在朝堂上的幽灵,不结党不营社,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个人的后背。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就希望能快些平息,而且最后的风波不要波及自己。
而此刻的大牢之中,宋北云再一次蹲在了蒲县令的面前,看着被时间煎熬的蒲县令,他笑着说道:“你的靠山是礼部左侍郎邹同恩对吧。说吧,你每年给他进贡多少。”
蒲县令支支吾吾,而宋北云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我……我招……”
虽然从蒲县令家中搜出了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但根据这些日子的调查,这位县令平常素来以朴实著称,甚至大部分时候都有些节衣缩食。
那问题来了,每年的孝敬都去哪里了?答案很明显,上供了。
根据调查,这位县令的直接对接人是吏部的侍郎,但一个吏部的侍郎能吃下这么庞大的数字?而且不光是他,江州各郡县一直延伸到整个茶瓷道都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个庞大的买卖之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利润是在供养朝中的百官。
知道这件事之后,丁相气得是怒发冲冠,宋北云第一次见到真的有人会跟狮虎一样炸毛,连声上去宽慰丁相。
“丁相息怒。”宋北云拿着供词甩了甩:“咱们换个角度想想,他们这种小小县令能够这样横冲直撞,还不就是上头有伞么。”
“御史台呢!御史台为何不查?老夫回去便办了御史台!”
“唉,丁相这您可就错怪御史台了。”宋北云摆手道:“御史台能查也只能查账面,这非账面的事,御史台就是神仙都查不到啊,为何这茶瓷道会如此,因为这是茶是瓷嘛,耗损之事谁说得清呢。”
如今昌南的瓷器已经压过了汝窑的瓷器,甚至被工部定为官窑,身价水涨船高。而浮梁、祁门这一线的茶叶自古便是出名的,光这两条每年的营收就吓死人。
但恰恰他们是瓷器是茶叶,一个易碎品一个看天吃饭,有耗损很正常吧?只要稍稍把耗损报高一点、把收成报低一点,这个差额每年就足以按十万贯来计算了。
随着钴蓝色青花的诞生,昌南的瓷器在***国度十分走俏,整个西域乃至波斯甚至延伸到埃及都对这样蓝色的瓷器视若珍宝,这里头的钱银产出有多少,每年以耗损走私的又有多少。
这就是一条庞大的利益链条,但这个链条有趣的地方就是它欺上瞒下,决策层的人看不到,底层百姓不明白,中层却心知肚明。
于是乎这各级县官就成了过了河的小卒子,但他们无论怎么动,都是为了朝中一系列的保护伞充能。
“腐败问题,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宋北云靠在柱子旁笑道:“反则亡朝,不反亡国。”
“那你认为该如何是好?”丁相眼睛通红的抬起头盯着宋北云:“倒是说来。”
宋北云吹了声口哨:“查,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在查了,但空子还是能钻,其实这种事真的很难杜绝。”
“难道就不管了?”丁相一拍桌子:“混账话!”
“当然不是,我还没说完呢,丁相急躁了啊。”宋北云背着手来回踱步:“约谈吧。”
“约谈?仅仅约谈?”
“对啊。”宋北云摊开手:“不约谈还能如何呢?”
丁相一愣,然后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仰起头看向了天井,却是笑了出来:“你当真是个恶人,你才弱冠之年,怎的如此奸佞?”
“喂,丁相别这么说我啊。我过几年可都要三十了呢,哪里还弱冠了。”
丁相虽然是个比较传统的人,而且还是个专心治学的学究,但他的聪明才智可不比谁差,宋北云点拨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究竟。
现在能干的事就是约谈,一个一个的约过去,约谈的内容无所谓,但大概就是“我知道你干了什么,但我给你一次机会”。
惩不可惩,但却也不可放任自流。在告诉这些人他们干的事都已经不是秘密了之后,想要办他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样一来……
“新党旧党,你都要握在手里?”
“大宋未来有四大主业,西出阳关、北上阴山、东进扶桑、南下南洋,都是要集中精力办的大事,朝堂上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反对之声。我不管谁是新党谁是旧党,挡我路的就该死。”宋北云拳头攥得死死的:“特别是四海之治,失去海洋咱们就要失去一个时代了。”
丁相听完宋北云的规划,却是轻笑了出来:“单靠这个县令?”
“一个?”宋北云眯起眼睛笑道:“咱们来的时候说的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有多少惩处多少,年轻人该出头了,村官计划也要提上议案了。”
网络逐渐铺开,关于蒲县令的公审也开始了,最后他因罪名过重而需被送往大理寺审理。
但这才恰恰是事情的开端,御史台在这次之后就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一样,专项斗争即刻展开,沿着这茶瓷道一拥而上。
而在宋北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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