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金山赌秽(11)(1/2)
上回书说到立鑫矿设局坐庄吃红的小庄家赵七因欠下杨从循的大笔赌债,不得不对其俯首帖耳,将近来立鑫矿上发生的蹊跷事,比如那个酒坛怪手的来历之类的事情,一五一十得讲给杨从循听。
起初杨从循对这个为人光棍,赌得也光棍的赵七倒也还有几分好感……这淘金客本就是一帮走投无路才硬着头皮下河求财的破落户,没法用读书人的道德标准要求他们;这瘸子堆里挑将军,有亮点那就是过人的长处。
然而自打从赵七口中得知,他们这些设局聚赌的庄家居然把金客斗金受伤挂彩的事情都拿来做成赌局盘口,顿时就觉得胸中升起一股恶气四处冲撞,恨不得拔出藏在板车上的三尺青峰,来一剑砍了这个视人命如同草芥般的淘金客。
就在这时,杨从循忽然听到火龙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低声告诫自己:“此处人多眼杂,不是动手伤人的去处,且先留这厮一条命,我自有话说。”
说完,火龙驹先是微微顿了一顿,像是在胸中稍稍斟酌了一下词语,这才继续开口道:“杨相公,这个赵七既然敢在外场开黄家矿主与魖对赌的盘口,还把魖的赔率定得这么高,可见在这沙金矿上很有一些可以获取这种小道消息的门路……你就问他,为啥会对黄矿主这么有信心,认为他背后的黄二奶奶赢定了呢?”
听火龙驹讲完,杨从循忍不住暗道一声好险,方才一怒之下,险些就把自己原本最想要打听的事情给抛在一边了。
想到这里,杨从循长吁一口气,这才重新稳定情绪,继续冷冰冰得开口询问那个赵七:“你且说,为啥要给酒坛怪手开出一赔五的赔率,你是从哪里得到风声,说黄二奶奶她一定会赢了那个酒坛怪手呢?”
一听杨从循的问题,那赵七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微妙了起来:“那小哥,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要是黄二奶奶出马都拿不下那个酒坛怪手,这立鑫矿招揽来的几百号淘金客怕是要鸟兽四散啊!这些天,矿上到处有人传言说开矿的黄仙们就是怕有人开赌档会呛了他们的行,这才禁止旁人在立鑫矿设立赌档;为得就是能在秋天结算工钱散工之前,他们自己做上一铺大的,好诱使那些手里有钱的淘金客入局,再趁机出老千赢去大家辛辛苦苦下河才赚来的工钱,让咱们全都“光溜溜”得回家去。而今俺们几个庄家私下设局,却是坏了黄仙们的好事儿;所以他们这才想出新主意搜刮俺们……这个匿身于烧酒棚子的酒坛怪手其实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虚影儿!背地里是黄仙们在使障眼法,用幻术赢去俺们几个的血汗钱!”
听完赵七所言,杨从循忍不住暗道一声,这背后造谣中伤立鑫矿的人当真使得好心机。
在这趟动身前往金矿之前,王管事就主动找杨从循聊过这个立鑫矿的事情。
王管事告诉杨从循,立鑫矿之所以不像其它金矿一样设立那些引诱淘金客折耗工钱的赌档妓寮之类的销金窟,是因为立鑫矿有善使幻术的黄仙坐镇斗金,总是抢下那些富含金沙的河床,一年到头都不愁没有好河段可以筛金。
所以立鑫矿不需要其他金矿那些捆绑束缚淘金客的手段……与上面那些低劣的手段相比,这些捏在自家手里金灿灿的金子,才是世间最好的枷锁与催命符!
那些由黄金铸成的锁链,会被世人争抢着套在自己的脖颈间!
无论是在赌档里挑灯彻夜得吆五喝六,还是去妓寮中一夜放纵荒唐,其后果都是这个淘金客折耗太多精神,以至于第二天开工时下不了河筛金……与开设赌档妓寮所能带来的那点抽头分红相比,一个淘金客无法开工所造成的损失,要多得多!
与整个工期内都能一直开工筛金的立鑫矿相比,其他金矿占下的河床少,等一段河床中的沙金被淘金客筛选得差不多就得换一段新的河床,才能继续开采……要是没有更多的河床可供筛金,那大家掏完一处河床就可以找矿主结算工钱,之后各回各家了。
因为麾下淘金客下水开工的时率不足,这才导致金矿主需要另外动一些歪脑筋,才能从淘金客身上多捞一些回报。
这次谣言就正好切在黄仙们不开赌档妓寮这一点上发力。
“这赌档之中做局招赌的庄家也怕宰客太过砸了自家的招牌,不敢将来下注的淘金客搜刮得太干净……这矿上都是些桀骜不驯的汉子;一旦被人记恨上了,独自起夜放茅之时被人从背后一闷棍打倒,再套上麻袋,丢进附近树林子里喂狼也不稀罕。”
只听那赵七恨恨得咽了一口唾沫道:“可是这回咱们碰上的却是黄仙们使的幻术,就算他们出千害你输得精光,那也没处喊冤去……谁让你夜里不睡觉,去和酒坛子里那个怪模怪样的妖精赌钱来着?这输了能怨谁?”
只能说立鑫矿每天由‘黄鼬’出手抱金的抽佣方式,以及金矿与其他矿主斗金时,对面派出来那个凶神恶煞的斗金客,在场上战不几回合,就扔刀跪地求饶的场面;给一向见识浅薄的淘金客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再加上那些与赵七一般的嗜赌金客们心疼自己输给酒坛怪手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纷纷凑在一旁,给谣言推波助澜。
于是,‘酒坛怪手其实是黄仙们使得幻术’这种谣言很快就在整个立鑫矿蔓延开来,大批淘金客都因此撂了挑子,群聚在矿主居住的砖房门口,吵嚷着让矿上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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