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出关(2/3)

呼延地龙有些诧异，原来她什么都懂。

徐天然重回红河谷祖师堂，空荡荡的主楼一直为自己留着，徐天然站在楼下驻足良久，千寻不知何时已经在徐天然身后，柔声道：“主人，我伺候您沐浴更衣。”

徐天然微微点头。

他知道，片刻宁静之后，讨债鬼就要上门了。

温暖的水没过身躯，在千寻柔若无骨双手轻轻为徐天然擦拭身体，徐天然仍旧不习惯被千寻伺候，只是轻声道：“你替我剃须、洗发吧。”

整整三年，徐天然满脸的胡子俨然如野人一般，千寻取来锋锐的匕首，为徐天然修剪胡子和头发，徐天然难得有了片刻安宁。

一条黑色绸带自天边飞来，落在徐天然肩上，幻化成一个小黑人，在徐天然耳畔叽叽喳喳。

原来小黑是来通风报信，说山脚下来了好多人，气势汹汹，让徐天然快跑。

徐天然无奈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在这等着。”

上山之人，为首是南宫千白。

徐天然闭关的三年，他们一个个累得够呛，终于等来了徐天然出关的这一日，眼见这位甩手掌柜终于出现了，一个个恨不得把苦水都倒进宗主的耳朵里。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没钱。

三年不见，按理来说吕小布身在夷州，足不出户，皮肤总能白皙一些，不曾想管彤和呼延地龙的皮肤都白皙了许多，而吕小布的脸却更黑了。

为何如此？

坊间传言，堂堂户堂长老是被气黑的。

果然，在上山的一行人之中，唯有吕小布杀气最重。

半仙傍身，大布的神魂，无人敢靠近这尊魔神周遭三丈。

千寻备好了干净衣物，放置在徐天然身边，便离开了房间。

徐天然缓缓起身，灵力微动，白汽蒸腾，布衣青衫加身，仍旧是从前模样。

南宫千白立于祖师堂前，高声一喝，“恭迎宗主出关。”

南宫千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徐天然深深一揖行礼。

身后徐荣、徐徐、吕小布、宫羽、裴嘉木、齐荣轩、蒋言、蒋理、高阳、桃鸢、囚牛、管彤、呼延地龙、洛洛、洛雨、赑屃、噬魂、夺魄……所有长平宗长老供奉齐聚，在南宫千白带领下，皆朝徐天然行礼。

祖师堂大门打开，一袭青衫如旧，深深一揖还礼。

长平宗，不兴跪拜那一套，简而言之便是不跪活人，不管他的身份有多么高贵，唯一需要跪拜的便是那些为长平宗而牺牲的英烈，纵然他只是夷州水师里头一名默默无闻的士卒，他入了英灵堂就能接受宗门子弟乃至夷州万民的跪拜。

南宫千白领着众人一同进祖师堂，偌大的厅堂之上高悬两幅画像，一人身材魁梧、傲视天下，一人儒衫布衣、双手笼袖。

在徐天然带领下，所有长平宗弟子整齐划一朝着老白和先生的画像作揖，除去极少数人知道老白和先生之于徐天然的关系，而大多数人只当是他们二位老人家就是长平宗的开山老祖。

紧接着，千寻抱来一本厚重的谱牒，南宫千白执笔，原先长平宗空白的谱牒一一添上了名字。

徐天然、南宫千白、徐荣、徐徐、吕小布、宫羽、裴嘉木、齐荣轩、蒋言、蒋理、高阳、桃鸢、囚牛、管彤、呼延地龙、洛洛、洛雨、赑屃、噬魂、夺魄……所有长平宗弟子的名字录入谱牒之中，其中阵云阁所有的阵师种子眼见自己的名字写入谱牒之中，热泪盈眶。连同红河书院的读书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凡人天资，竟然有一日凭借自己的锦绣文章得以入谱牒，成为长平宗的一份子，所有凡人的眼里泛着光芒，所有人的脸上挂着眼泪。

付正华在红河书院学子之中，在这一刻他真心悔过，他知道自己错了，自己错得离谱，能为长平宗这样的宗门效力，自己万死无悔。

裴嘉木麾下的将校，他们原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互相讥讽到时候那些红河书院的读书人肯定要哭得稀里哗啦，他们就能在一旁看热闹了，不曾想，在自己名字写入谱牒的那一刻，这些提刀砍人毫不手软的武夫一个个龇牙咧嘴、嚎啕大哭。

试问天下，有读书人得以在世俗王朝加官进爵，成为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谁曾见过凡夫俗子能以军功跻身庙堂？

比起读书人，凡人武夫他们除了成为世俗王朝的马前卒，参军养家糊口，根本毫无进阶之梯。

而在长平宗，他们入了谱牒，成了长平宗认可的谱牒武夫，这等殊荣，他们愿誓死守护这座宗门。

今日之后，长平宗行伍之中流传一句话：生当入谱牒，死当入英灵。说的便是活着要入长平宗谱牒，死了要入英灵堂，成为被宗门上下乃至夷州百姓祭奠的英灵。

这是何等壮举，就在南宫千白一笔一划中，整座宗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以后，夷州百姓皆与长平宗共存亡。

徐天然闭关之前，夷州百废待兴，出关之日，夷州欣欣向荣。

徐天然起身，向在座所有人抱拳致意，“这三年辛苦诸位了，但见长平宗今日之繁盛，诸位功不可没。”

吕小布黑着脸，“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口袋空空没银钱，都眼巴巴盼着宗主出关给咱挣钱来。”

吕小布的怨念众人为之一笑，徐天然拍拍吕小布的肩膀，笑道：“这三年苦了你了。”

南宫千白笑道：“都盼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