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熊文灿很高兴(1/2)
令沈州平意外的是,第三天上午,聂尘亲自和他见了面。
澎湖游击将军态度很和蔼,亲切的招呼他坐下,还令人沏了上好的龙井茶,椅子上还有软软的绸缎坐垫,让沈州平感到如沐春风。
宾主相谈甚欢,主要是沈州平在讲,聂尘仔细的听了他的长篇大论,虽然过程中好几次有闭目睡去的嫌疑,但在沈州平看来,这是在闭目思量,并不是失礼的举动。
谈话一直持续到晌午,聂尘没有留沈州平吃饭,而是端茶送了客,但在最后时刻,聂尘说了一段话,给他吃了定心丸。
“请沈大人回去转告熊大人,我本是朝廷将官,隶属福建巡抚管辖,于公于私,奉调听宣,都是义务。熊大人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纸公文随时差遣便是,聂某一定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不言有他。”
这几句话犹如炎炎夏日里让沈州平吃了一嘴冰,乐到了心坎上,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为聂尘会提出多少难以答应的条件来,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不枉自己说了一上午的话,嘴皮都磨破了。
于是沈州平喜滋滋的走了,沙舒友陪着吃了中午饭,饭桌上沈州平就张罗着要走,食不甘味,坐卧不宁,仿佛屁股上突然长出了针眼来。
沙舒友留他不住,这位爷下午就上船了,海上正吹西风,沈州平大喜过望,连声说天老爷助我也,喝令船工张起帆就走。
船是晚上到的福州,海上夜航十分凶险,还好沈州平的鸟船是找的水师里的老船工,一身本领十分了得,有惊无险的把他送上了岸。
在驿馆休息了一夜,沈州平待到天亮,吃了早饭,就直奔巡抚衙门。
福州有城约两千年,从战国时代起就是闽地中心,先后五个朝代以这里为都城,但在元末时,全城被毁,洪武年间朱元璋的驸马王恭重筑福州府城,以屏山、乌山、于山三山为屏障,城墙绕着三座小山而建,将山头囊括城中,形成三重城的宏大规模,沈州平现在行走的街道,就是洪武年之后修建的。
福建巡抚衙门,就在城内虎节门旁的开元寺一侧,一片连绵的乌瓦大院,占据了整整半条街。
沈州平熟门熟路的进去,令人去通报,自己坐在亭子间还没喝完半盏茶,报信的人就回来了,说巡抚大人请他进去。
在衙门大院里转过几道门,沿着长廊一路往里走,沈州平在二厅见到了熊文灿。
熊文灿是万历三十五年的进士,从黄州推官的位置上开始做起,二十年里辗转宦场,一步步的从基层爬起来,在他五十三岁的年龄上,做到一省巡抚,封疆大吏,算是很不错的经历了。
这样的人物,自有他为人处世的窍门,也有他干练担性格上圆滑世故是本能的,能办事还办得成事的能力也是必须的,所以此时的熊文灿,正是出于事业的上升期,一身本领渴望得到展示,一腔志愿希望得到赏识。
这些反映到他的脸上,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沈州平迈过门槛,低眉顺眼的前行两步,恭恭敬敬的鞠躬下拜,口中称道:“属官沈州平,于昨日从夷州赶回来,特向巡抚大人复命。”
“起来,坐吧。”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那张梨木大桌子的后面传来:“如何?差事还顺当吗?”
沈州平抬起头,这才敢正眼看向前方,望见身材富态的熊文灿正用那双细细的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熊文灿穿着大红官袍,高冠束带,满脸堆笑,一看就心情很好。
“托大人的福,幸不辱命啊。”沈州平底气很足,他顺着熊文灿手指的方向,在一边的椅子上落座,迫不及待的答道:“下官一到夷州,就先巡视县衙府库,再暗访市井街市,最后面见澎湖游击聂尘,把大人的意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交代了清楚。”
“那聂尘怎么说?”熊文灿笑吟吟的道。
“他还能怎样?大人对他情真意切,许诺他夷州赋税不取分毫,还格外给他半年的军饷,就算他是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大人这样的慷慨大方啊。”沈州平突然眼珠子一转,发现熊文灿的笑容十分有恃无恐,于是立刻想到了什么,惊叹道:“啊,东山岛的匪事,大人已经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昨天东山县令和铜山水寨守备的公文就到了我的桌上,我如何不知?”熊文灿大笑道:“就算你今日没有回来,我也能料想个八九不离十,澎湖游击聂尘,已然归心于我也。”
“大人英明!”沈州平作大惊状:“原来大人早就知道了我夷州之行的结果了。”
“怎会不知呢?”熊文灿把后背靠到椅子上,轻松泰然:“祸害东山岛的海匪,乃横行福建的大盗刘香,此人是那聂尘当年在李旦手下时的党羽,李旦死去,聂尘继承其势力,逐渐做大,这刘香虽然和他不对付,但终究是共事多年的同伙,有些旧情在的,聂尘肯出兵剿之,说明他已经完全忠于朝廷,今后我在闽地沿海,又多了一个可用之人呐,哈哈哈。”
“大人连聂尘的底细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他是逃不出大人的五指山了。”沈州平跟着笑起来:“不过大人,在夷州,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什么事?”
“翰林院的黄道周,前几日也在东山岛上,居然也想拉拢聂尘。”
“黄道周?”熊文灿的眉头一下就皱了皱,想了一阵才道:“翰林院的黄道周?这人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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