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吧章矫作饰伪怀恶念(1/2)
小野忠明依旧是先出言恭维了一句菅沼定村,而后才恭敬的说道:“贫僧自是来替我家武藏判官,同志摩守结为盟好,就此来消除你我两家之间的嫌隙。”
节堂内天光昏暗,四角点起了油灯、蜡烛,权作照明之用。两侧放满了案几,共有数十余人或坐或立,居处其后。
这些人里,有如小野忠明这样身披缁衣的僧人,也有同今泉道善那般披挂大铠的武士,或僧或俗,皆是净土真宗的门徒,不少人因参加了一向一揆现在身上还背负着骏府的追放令,为了不至于连累宗族,只能流落在野田城,入伙儿了贺茂众。
本来还有些喧哗不堪的堂上,此刻因小野忠明的话语,顿时变得雅雀无声。诸人闻言,无不是怒目而视,将视线尽皆放在这个大放厥词的僧人身上。
小野忠明养气功夫极好,丝毫不觉得畏惧,反倒是被裹挟来得善光院证弘大为尴尬,忙装作饮茶的模样,抬起僧袍宽大的衣袖将自家羞愧的模样给遮挡住,根本不敢跟这些为了善秀寺抛头颅、洒热血的门徒对视。
菅沼定村为総领,按理说不管是同意与否,都该由他来开口作答。
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突然就听见对面左席上,有一人拍案而起,高声怒道:“有何误会可言!远江恶代官先杀我净土同门,后纵兵将我兄长监禁折辱,更甚者霸占我矢田氏家业,如此也敢妄称误会?莫非欺我净土真宗的太刀不锋利么?”
小野忠明有些理屈由,贫僧委实不知···或可还有些许误会。”
左侧席上又一人起立,手按太刀,怒骂道:“好一个些许误会!以我等八名郡国人看来,便是骏府恶代官破宗灭佛,杀戮无辜良善!你这和尚妄为佛门弟子,那恶代官行此无法无天之举,便是少不得你这种妖僧在背后蛊惑作祟!”
言罢,喝令节堂上的部众,恶狠狠地说道:“来人!即将此忤逆佛法之徒绑了出去!立斩於堂外,以示我净土真宗与邪魔外道势不两立之意!”
此二人皆与高师盛颇有仇恨,前者听其所言便知,是矢田家的族人;而后者的兄长便是恫吓松平忠继时,惨遭斩首的两名代官中的一人。
贺茂众立於堂上的多是野田家的常备,但那两人亦带有郎党随行,此时闻得号令顿时就要抽刀、举枪,鼓噪着声势一边大声恐吓,装作要上前拿人的模样。
这些人并未见得敢真的杀人,至多是将小野忠明责打一顿,赶出门外去罢了。
菅沼定村面对这种部下僭越之行,也不阻拦,显然亦是通过这种很是强硬的手段,来落下高师盛的颜面,使得对方无力同自己在争郡南。
小野忠明心中早有计较,他本就是为示敌以弱来的,自然不会辩解,忙装出一副畏惧的模样,忙向身旁的善光院证弘求助。
坐在一旁的善光院证弘,似是也未曾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翻脸的过去快了些,忙起身相劝道:“胜五郎且慢,看在我的薄面上还请万勿动怒,纵是真有何错处,也不该牵连僧众才对。”
善光院证弘说得确有道理,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还是一名负责外交的僧众,如果贺茂众如此随意杀害僧人,传扬出去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哪家僧人愿意前去负责跟贺茂众之间的外交工作。
菅沼定村见目的达到,於是才令人退下,说道:“久闻武藏判官英武,配下郎党常备,尽皆武士。今见禅师及禅师左右从行武士,果真闻名不如相见,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面对这等讽刺之言,小野忠明未免有些难堪,但因方才的一番威吓,也只能强笑着回道:“志摩守谬赞了,贫僧等人同诸位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菅沼定村坐在大堂尽头,遥指了一下立在堂外院中的岛崎景信等人,突然问道,“立於诸武士之前者,何人也?鹰视狼顾,似非常人。”
小野忠明顺着他手指,回看了眼,心道:“来时投递的名剌上便有诸人的名姓,这位菅沼志摩守明知故问,想来又是想要再行威吓,倒是方便我继续示敌以弱。”
对方既然再想发难,他是要好好配合,忙不迭的回道,“此人乃是贫僧在上野国中的故交旧友,坂东八州平氏末裔,曾为上州黄斑麾下的使幡大将,‘长野十六本枪’中的第十四枪岛崎播磨守爱子,岛崎八郎景信。”
岛崎景信虽在关东被呼为‘上州飞将’,且新晋又多了一个‘关东今奉先’的雅号,但因非是东海道内的武士,且旧主长野业政麾下剑豪众多,其养父岛崎播磨守在‘长野十六本枪’中排名亦是靠后,远不如上泉伊势守秀纲的名气大。
事实上,因州道相互间的隔阂,除去关东本土武家外,少有人能知晓‘上州十六本枪’的全部人名,往往论叙半天也只能说出单骑突阵,有‘大枪无二打’美名的上泉秀纲。
“弘治三年,长野信浓与武田信玄公对阵於松井田,此战便是岛崎播磨守担任旗本先手役率先突阵,接连讨死武田军名武士多人。翌年,武田军卷土重来,亦是岛崎播磨领兵飞骑绕道,夜袭武田军屯粮的吾妻郡,将万石兵粮焚毁,从而迫使信玄公的上州经略无功而返。”
“我家武藏判官尊奉幕府敕令,率军讨伐信浓仁科一揆之时,岛崎播磨守正好於信浓国内访友,因倾慕我家判官的武名,遂率义从百人投效帐前。”
菅沼定村从榻上起立,以手指点,斥责言道:“禅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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