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破(1/2)
站在热情如火的大床前,弗朗西斯慢条斯理地理顺了领口的蝴蝶结。
他那苍白的脸部皮肤下,殷红如血的嘴唇微微一弯,显出惨白的牙齿以及一抹满意的笑容。
在他身后的大床上躺着的女人同样在笑。尽管她双目紧闭,笑得却甜美、幸福,就像沉溺在一场无与伦比的美梦中。
“晚安,我的宝贝!”
弗朗西斯向她抛了一个飞吻,接着大步流星推开了房门。
此时此刻,孔雀花酒馆中灯火通明。
一楼大厅,忙碌了一个白天的艾尔兰德人正在肆意挥洒激情。
酒柜前酒保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速摇动着酒盅;力夫们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渍和汗水,大口灌着廉价而呛鼻的麦酒;
好赌的男人围坐在牌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昆特牌和旁边金闪闪的克朗;
花蝴蝶似的侍女端在酒水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偶尔被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毛手摸一把屁股,便骂骂咧咧地娇笑一声。
“咚——”台上端着鲁特琴的正牌诗人修长的十指突然变快,琴弦急速拨动,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江河,大厅中的些许沉闷洗刷一空,乐手摇起风琴应和欢快的节奏左蹦右跳。
酒味、汗水、笑声、舞曲交织成一个迷离之夜。
弗朗西斯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欣赏这一切,悄悄地张开怀抱闭上眼睛,颇为享受深吸了一口气。
黑夜啊
舞娘的纱裙
何不打个盹
品尝这甘美如春
一诗念罢,他摇头晃脑颇为自恋。“今晚是个好日子,灵感一来,挡也挡不住!”
他下了楼梯穿过拥挤的人流,向着酒馆大门走去,一边还在转动手指构思着未完结的诗篇。
然而走到一半,酒桌旁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名瞳孔暗金的年轻人向他举起手中酒杯,
“验尸官阁下,一起喝一杯?”
“哎呀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本人居然完全没有察觉。看来最近太过于沉迷美色,让感知变得如此迟钝。”
弗朗西斯颇为懊恼地坐了下来。
“说吧,猎魔人,突然找上我有什么事?”
罗伊将手边盛满酒杯推给了他。
“我只是有些好奇。您胃口真好,白天要面对一堆乱七八糟的尸体,晚上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如果换成普通人,根本不会有这个心思。”
弗朗西斯抿了一口烈酒,咧开嘴露出满口牙花。
“很简单。在我看来……活着的人和死掉的人各有各的。而且充满活力的年轻**、以及死亡的艺术品,都能给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
“您是一位充满热情的诗人。”罗伊恭维了一句。
“当然,实际上鄙人的身份首先是一位诗人,然后才是验尸官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胜过了一切。”
弗朗西斯动情地说,他的声音感情充沛,富有穿透力,哪怕在这嘈杂的大厅亦让人听得非常清楚。
“其实我对您有个建议……”罗伊说,“您诗歌的内涵和不要总是聚焦于活人和死人。您的目光可以放开阔一些,从其他方面汲取灵感。”
“比如了?”
“比如自然、比如建筑……”
“这时间最为波澜壮阔不就是生存和死亡……”弗朗西斯挺胸抬头,“我为什么要去选择那些烂俗的题材?!”
“好吧,”罗伊耸了耸肩,直接说道,“其实在我看来,活人和死人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不再是一个品种,一个种族。”
“区别就像人类和怪物……”
弗朗西斯双手环胸,听他继续说,“您看,尸体可以导致灭绝种族的瘟疫、疾病,可能被研究死灵学的术士变成毁灭傀儡,某些条件下还足以孵化、滋养孽鬼和食尸鬼。可以说,尸体是活人的敌人。”
“差点忘了你是个猎魔人,”弗朗西斯意兴阑珊地瘫倒在椅子里,“猎魔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闲工夫来酒馆陪我喝酒、交流诗歌。你们非黑即白,眼中恐怕只有人类和非人、只有可杀与不可杀之分吧?”
“你不可能认同我的理念。不过……你难道想凭三言两语,矫正一位胸怀抱负的诗人的想法?”
“不、不、不……”罗伊温和地笑了笑,说出了来意,“我只是想提醒您,不要太过于沉溺于死亡和尸体。也不要试图用死亡去取悦一名生者。”
“你什么意思?”验尸官豁然站起了身体,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强烈。坐在他们旁边的酒客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就像突然遭到刺骨的冷风袭击。
罗伊也站了起来,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痛快地呼了口气。
“最近我在艾尔兰德发现了一桩很有趣的事。一名非人生物爱上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类。而且为了表达爱意他做了很多事,做了很多在常人看来无法理解的行为。当然我说的非人生物并不是指矮人、精灵。”
“我曾经听说过女夜魔和人类男性‘相恋’,不过实际上,那个傻男人只是被女夜魔当做提供精气的免费傀儡;我还听说过一位古老的高等吸血鬼痴恋一位人类女性,然后被这位精明的人类女性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现在,艾尔兰德这位,我觉得比前两那两位爱的更深、更痴。为了爱人,他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自己隐藏以久身份的危险,连续犯下凶案。”
“高阶吸血鬼先生……我不是那种只会喊打喊杀莽撞的家伙。现在让我们开诚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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