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另一个阴谋(2/2)
要永远霸占着她,他要争取他爱的,应该属于他的,最符合他的,而木简歆,这三个条件皆满足。宝座上的黑衣阴司宰眼中一时复杂莫测,双手对合,缓缓引开虚幻凝成的微观之镜,简歆正合着黄衫,躺在寝房的大床上午睡,面容恬静,秀发整齐地搭在胸前,丝毫不乱,双手交叉,覆在小腹上,当又是在藏书房睡着了,被那人抱回床上,好好安顿的。
那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了,简歆手捧书卷,开始专心致志,兴致盎然,而后眼皮开始下垂,半闭又开,想要投入终究力不从心,最终眼睛重重地阖上,身子屈服地趴到了书桌上,书卷或被紧紧压住,或掉落在地,要么折了页,要么沾了尘土。
那正在处理上疏的人会很快察觉,轻步走进藏书房,将书捡起,小心地抱起她,施展隐身术到寝房,将她放到床上,有时静静地凝视她很久才离开。
他又恨又嫉妒,无数次幻想将那人打得魂飞魄散的场景,却宥于规定不敢越轨,终究是将涌上心头的怨气逼回腹中。然而,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仿佛一双藏在夜间的眼睛,锁定目标,不断寻找机会。
微观之镜中的场景不断移换,经过王宫大臣的宫殿府邸,那些臣将皆是邵柯梵精心挑选出来的栋梁之才,私下也是规矩得很,几乎都将心放在了国事上,或阅卷,或书写,或在方桌上布军阵,偶有一两个整日作乐的,面容已呈败色,除了纵欲过度所致外,竟有中毒的迹象,该是邵柯梵无心再留这类人,暗自下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除去,以颓靡为由,不留丝毫痕迹。
邵柯梵,天下还是你最毒呵!
绝彻冷冷地盯着微观之镜,倒不是可怜那一两个将死之人,只觉得自己对那人的心狠手辣感到极端的厌恶和仇恨,是由于正因为如此,他才惨淡地离开人世,所有算计一场空的缘故罢!
场景再度移换,经过一处宫殿时他心一颤,念了一个决将空间定格下来,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坐在婕琉殿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百无聊赖地凝视着院门外的虚空,黑亮的眸子落落寡合。
子渊!他的儿子,他怎么就忘记了,出关以后,之于阳世,他所执念的,一面是壮志未酬,一面是深爱的女子,竟连亲生骨肉都忘记了。
他的手不经意间一抖,目光死死地盯着微观镜中的儿子,三年不见,他竟长大了这么多,身量高了不少,柔软及腰的头发高高束起,原先圆润的小脸瘦了些,有了些许的棱角,却也稚嫩得令人生怜。
然而,那双眸子却是郁郁寡欢的,那张脸却是憔悴的,似乎在强烈地希冀着什么。
瞬间恍然大悟,子渊是在等待他的父母,却不知他们双双触犯了禁忌,正在炼狱火城接受惩罚,他怀着满腔希望,却一直要作无望的等待。
大殿门口,站着两名粉衣婢女,然而,他却看出两人均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她们正一脸警惕地盯着院中的小人儿,目光不移丝毫。
绝彻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过来,子渊身上留着王室血液,邵柯梵定要让他成长为对王位没有任何威胁的傀儡,如此毒辣,就连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
拳头缓缓攥紧,他的儿子,昭涟死后,便是天天这样度过的么?没有人呵护关心,整日被禁锢在冷清的宫殿中,在监视下生活,简直就是没有自由的俘虏。
那颗虚无的心隐隐作痛,阴司宰不忍再看,便将微观之镜点散了,闭上眼睛,苍白修长的手按上眉心,轻轻揉动。
邵柯梵,邵柯梵,本尊倒是要看你为所欲为到几时?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阴司宰霍然睁开眼睛,僵冷淡淡的眸子瞬间凌厉夺目,将深处冷灼灼的光芒悉数释放了出来,覆在宽大扶手上的左手手指扣紧扶手边缘,半透明的青筋鼓起,因为没有了血液,青筋变成空空的管子,仿佛是冷风嗖嗖而过的通道。
倘若说,他已是亡灵之体,且成了地狱的阴司宰,当放下爱恨情仇,让一切烟消云散,为了木简歆和过去的仇恨不肯善罢甘休显得执拗和幼稚了些,那么,子渊为他添了一个充足的理由,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除掉邵柯梵之后,他未完成的夙愿,可以交到子渊身上,他欲得到的女子也可轻而易举地拥有,哪怕她不愿意也由不得她选择,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然而,阴司宰不能干涉人间事务,他得瞒过上天和阴界的眼睛,待寻到合适的理由,恐怕邵柯梵连磕头求饶也来不及了罢。
阴司宰的嘴角扬到了最大弧度,阴冷的笑声在腹腔中飘荡来去,“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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