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昭然若揭(1/2)
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继续写信给你。
等我的好消息。
林歌
在林孤离开的这两个月里,我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读她的这封信。笔迹历历在目,就仿佛她站在我的面前一样。
她离开之前并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和一把吉他,她把几乎所有旧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样,这场不告而别并没有引起任何长辈的恐慌,他们都觉得她只是负气出走,最多就是提前回了学校。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争吵后冲动下的决定,林孤早已经蓄谋许久。
我在夜里掏出手机,给苏郁发短信:我想念林孤,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他很快回过来:放心,有江秦在,她一定过得不错。还不睡?
我说:嗯,睡不着。
手机暗下去很久都没有再亮起来,我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个身打算强迫自己睡着,这时候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苏郁的短信显示着:你下楼吧,我到你宿舍楼下了。
我猛地坐起身来,轻声地下床站在阳台上面往下望,苏郁挺拔的身形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他向上张望着,脸颊映出昏黄的光彩。
在我蹑手蹑脚穿好了衣服之后,我拿上包轻声地在门口换鞋子。
“余染,你这么晚要出去?”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将我吓了一大跳。
“嗯,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皱了皱眉,拒我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被室友发现了,我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应该编一个怎样的谎言,来圆我这一违规的举动。
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噢了一声,便又倒床睡了下去。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在夜晚翻出去见苏郁,两个月之前,我开始了偶尔彻夜不归的生活,然而不论我如何掩饰,同宿舍的人也都已经开始怀疑,她们尖声怪调地说:“余染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呀,有了的话可是要请我们吃饭的哟。”
我拼命摇头:“你们乱说什么呀,没有的事。”然后心虚地低头玩着手机。
在林孤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和苏郁在琴行的沙发上面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在红色的朝霞透过窗子洒进屋子的时候,我们接吻了。
就在我起身准备走的那一刻,苏郁突然拉过了我,他撑开双手将我圈在沙发上,逼近我。我缩了缩身子侧过脸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就带着一丝掠夺般地强制,探进了我的嘴唇。我居然傻掉地忘记了闭上眼,看到紧蹙的眉头下他好看的睫毛在晨辉中闪动,这一刻的感觉大概我将毕生难忘。
那天之后我们便开始了这一种奇怪的关系,我并没有因此而成为他的女朋友,毕竟对我而言,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承受。不论来自于哪一方的压力,都会像当年林孤和李念钦一样,被逼到走投无路,而我更没有林孤当年半分的勇气。面对这种顾虑,苏郁自然也是清楚的,我们心知肚明地保持着这种奇怪的“朋友”关系,在一种有些病态的方式里交往着。
此刻苏郁站在路灯下,对我张开双手,我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肚子饿吗?”他问。
我摇摇头,“去琴行吧。”我说。
在大部分的夜晚,我和苏郁都待在琴行里,即使他的住所就在琴行的隔壁,我也未曾去过。他从没有向我提出过邀请,那一些我们都不愿意提及和面对的事情尴尬地盘亘在我们之间,只能够以逃避来面对。
我们都知道彼此没有未来可言,这种绝望,来自于我自身的懦弱和妥协,从一开始,我们就万分清楚,不论多深刻的爱,都会牺牲在我的妥协里,而我却一早就做好了决定。
在我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他在琴行搭了一个小小的隔间,在那个隔间里,放置着一个画架与一整套齐全的颜料画笔,隔间的窗户正对着他最常练琴的高脚椅,他瞒着我打造那个小小的惊喜,然后在送给我的时刻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曾有一刻我想,要是我能够放下周遭的一切,就在这里,成为一个蹩脚的业余画家,作画听曲,一辈子就这么活着,那该多好。但是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早已经有了太多的放不下,它让我活得这样沉重,以致于如今越发的麻木。
苏郁打开了锁,按亮左侧的开关,整个琴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他直接陪我走到了隔间里,上一次未画完的画在画架上瞬间映入眼帘。
“这是林孤吧?”苏郁问。
“是呀,我下一张画你好不好。”我笑了一下,轻轻地问。微微地转头让我离他是这样的近。
“好。”他搂过我,稍稍一低头便将我吻在怀里。
“余染……”他不舍地放开我,带着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的双眼,然后又将我搂紧了,像呓语般地重复唤着“余染。”
他的身上传来那阵熟悉的烟草气息,我埋进他的胸膛里深深地呼吸着,这曾经是我梦也梦不到的气息和场景,每一次发生都会让我产生惊醒梦中的错觉,担心这一切都会随着醒来烟消云散,毕竟七年的暗恋,待到一切昭然揭若,我反而开始不习惯。
“我去沙发上躺一会,你累了就过来叫我,我送你回去。”他说。
“好。”我轻声答道。
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我画完了那幅画,林孤漂亮而精致的脸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笑了一下,起身来到沙发前,苏郁皱着眉头蜷在沙发上睡着,我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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